涌过一抹微霞。
她拥有过许多男人,却从未想过让谁做她的驸马,于是在每次欢好后,都会极恭谨地做好各种措施,不让自己留下任何男人的骨血。
翟祯安也一样。
那一夜意乱情迷,她没放在心上,可后来……
她不知是怎么了,竟对他格外满意,盯着他的睡颜,会痴痴发起怔来。
在知道他对虞氏的深情痴恋后,亦会醋意大发。
可她也知道,那个人亲近自己,为的是她的权势,她能帮他对付邵子敬,她也能帮他扶持绫妃一脉。
“虞氏。”
公主很快压制了那些想入非非的念头,她凝视虞维音,颇为不解。
“祯安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何非要跟他和离?你难道不知,他与我亲近,并非爱慕于我?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尚主?”
“公主殿下,妾身与他夫妻一场,也是情之所迫,非妾所愿。”
虞维音抿唇道,“至于他想不想尚主,如今不重要。公主您该明白,只有尚主,才有可能救他一命,助徐翟二府脱出危机。”
她的嗓音带着丝冷静与克制。
“与妾和离,势在必行。主动尚主,乃求生之举。”
云罗点头而去。
虞维音便垂着头,一路跟随公主往殿前的车辇中走去。
所幸,出宫门时除了金吾卫盘问,并没遇见旁人。
卫士看公主仪态万方地坐在车辇内,面色黑沉,没有半分笑容,也不敢过多盘查,匆匆便放人出行了。
马车飞快,出了宫门后一路疾驰,一盏茶功夫,终于抵达了长公主府。
虞维音此时的心情,难以名状。
她搀扶着公主下了马车,恰被一阵清凉的微风拂面而过。
她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只觉神清气爽,连筋骨都舒展了不少。
那连日里微曲的腰背和肩颈,此时抬起来,便能看到公主府内姹紫嫣红,桃红柳绿。
连远处天空被云霞染成的橘粉色,也比往日分外漂亮。
公主心中惦记着事情,并未给她什么休憩的时间,径直将她带到厅堂议事阁。
“你现在可以说你的方法了吧?”
公主坐在雕花榉木椅中,抬起眼眸,目光中依然带着些狐疑不定的神色。
虞维音捧起案桌上刚沏的热茶,袅袅水汽润湿她干燥的唇舌,她不紧不慢地开口。
“妾身听公主说,徐翟二府谋逆,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可否讲得再详细一些。”
公主凝着脸道。
“本宫听阿翁说,徐府的汀渚别院,有一处湖泊,湖泊底下有一座前朝帝王的陵寝,太子的人似乎在那里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足以证明徐翟二府,乃至大皇子,都有谋逆的嫌疑。”
公主的话音未毕,虞维音那颗心已猛烈跳动起来。
几乎是震撼不已!
那处陵寝徐莺珂曾带她跟邵漠下去过,也是从那处湖泊内,将哀帝带上了岸。
可是,他们上岸前,湖底的陵寝早已坍塌了呀!
她掌心瞬间变得灼热,浑身微颤,一个隐秘又肯定的念头,在胸口处蔓延。
深吸一口气,她遏制住自己的激动和震惊,缓缓问道。
“去桐城搜查证据的人,可就是邵子敬?”
公主拧眉。
“本宫不确定,但邵子敬此行去西南剿匪平乱,的确要经过桐城,倒是有这个嫌疑。”
虞维音沉默着,心绪烦乱。
一种忽惊忽喜,时恐时怨的情绪,迅速攫住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连呼吸都加快了,如葱般美好的十指骤然紧握,邵子敬……
若他是……
这个让徐翟二府陷入谋逆之罪,牵连大皇子的想法,必定也是出自于他的手!
否则,她不能解释,邵子敬一个边关将士,如何能知晓徐府别院的秘事?
她也不能解释,为何那日在秋蓼浦遇到的偏偏是邵子敬,他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娶自己?!
邵子敬,一定就是邵漠!
这个想法激得她双颊涨得通红,却不是因害羞,而是愤怒和不满。
想到自己被他蒙在鼓里,那般调戏非礼,内心陷入惶恐不安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她就不能轻易饶过他!
眼下,他想出这样狠辣无情的手段,其目的不言而喻。
他既是太子的心腹,自然一心为太子大业着想。
而她,只是他建功立业途中锦上添花的小玩意罢了!
“虞氏,你如今也觉得此事棘手了吧?皇弟跟父皇肯定提及到徐府与翟府有不轨之心,证据是迟早会送到京都的,皇弟此次,是要将阻挡在他眼前的绊脚石全都扫清。”
虞维音没立刻回答公主的问题。
她伸手按在额际上,凭借这几日在宫中谨小慎微的观察,思考着皇室中那错综复杂的关系。
许太后与公主都拥护太子一方,但今上却对大皇子更赏识,如今又盛宠绫妃。
一旦太子将证据呈上来,今上就会立刻将徐翟二府治罪,并废黜大皇子么?
“不不不,公主殿下,事情未尘埃落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