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痛!翟祯安你疯了!”
虞维音抿唇,咬牙,骤然发怒的模样像只被拔了胡须的小野猫。
翟祯安盯了她几秒,忽然快意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夫人,比起你的淡然和理智,我倒更希望看到你张牙舞爪的模样。”
那样,起码可以让我看到,在我面前,全然真实放松的你。
但这后半句话,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而对虞维音而言,这一刻,被捉弄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忍不住攥了攥拳,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但怀内的桎梏却忽然松开,她的颊被人用力掐了两下,就听见翟祯安极嫌弃的声音。
“啧啧……夫人白生了一副标致模样了,在情事上如块木头似的,真是不解风情,连本少爷后院里那些妾室都比不上。本少爷怕要考虑考虑,是否要收回之前说的那些话了。”
见他恢复成以往轻佻戏谑的模样,虞维音心内压着的石头,仿佛在一瞬间就被移开了。
“夫君魅力巨大,什么女子得不到?夫君很无聊吗?还是莫要再戏弄妾身了!”
她抿唇,抬手在唇边擦了好几下,皱着眉望着翟祯安,心底的抗拒终究难以忽视。
翟祯安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她怎会不知道里面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一个贤内助,一个能够帮他摆平宅内宅外的淑夫人?
他恩威并施,软硬兼用,对她做出的这许多奇奇怪怪的举动,是试探,也是手段。
试探她还有多久,才能放下想要离府的决心。
虞维音皱眉,收敛神色,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
她走到摇篮旁,永乐身上的麻沸散已经消散了,一看到她,那张粉嫩的脸颊倏地就露出了笑容,挥舞着白玉似的小手,咯咯笑出了声。
虞维音将永乐从摇篮内抱出来,轻轻摇晃着,唇边哼着轻柔的歌谣,颊边渐渐涌出恬淡的笑意。
“永乐啊,记得要永远快乐无忧……”
翟祯安慢慢踱到她面前,弯起了唇角道:“来,永乐,让爹爹抱抱你。”
永乐呜哇一声,露出明显抗拒的神色,一张小脸蛋直往虞维音怀里钻,虞维音心内惊喜,笑道:“夫君,永乐的毒果真解了!”
“毒解了,小永乐又变回那个只黏着你的小哭包了。”翟祯安叹道。
“夫君若是吃醋,等永乐再长大些,懂事了,也许就会让你抱了。”
虞维音也弄不清,为何永乐会独独这般亲近她,想来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神奇的缘分羁绊吧。
翟祯安这夜宿在凤栖院,次日一大早,回了自己的院落,便让竹隐跟苍台去查烟儿与汪仁。
“对了,那三位妾室,你们也好好查查。”
他愿意留着她们几个,就说明能容忍她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但这次对永乐下毒葛藤、种蛊蝎的戏码,几乎危及孩子的性命、也危及虞维音的性命——
他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他心底,虞维音甚至比永乐更重要。
当他看到虞维音腕上流淌的鲜血,看到虞维音因抵抗蝎王的蛰咬,而露出疼痛脆弱的模样,那一刻,他的心也在发痛。
他觉得自己,因为虞维音,慢慢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想看她对自己示弱,向自己撒娇,将自己当成真正的夫君那般依赖和倚靠,可又怕她当真脆弱得如同玻璃珠般,跌一跌就碎。
叹息一声,伸手轻抚着唇边。
那上面依稀留着她的气味,类似花草的清香,美好得如同一个虚构的梦境。
虞维音啊……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他好歹是翩翩风流俊公子,连被他亲吻,她都能理智淡然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吗?
他记起那双眼睛,昳丽清透,沉静的瞳孔里清清楚楚倒映着他的面庞。
若是一般女子,早已软倒在他怀内,可她却能冷静如斯地与他对视,持续那样长的时间。
他们互相打量,互相审视,最后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在翟祯安这边,他看出来了,虞维音就是只喂不熟的小野猫。
不管他用什么招数,是打击、嘲讽,还是温声软语,她都冷静如常,用她心里那条行事准则丈量着,丝毫没因他的态度变化,而轻易改变自己的原则。
额头微痛,翟祯安轻揉着头际。
笃笃两声敲门声响起,他沉声道:“进来。”
雍尚缓缓走进来,依然是一身藏蓝布袍,面色微沉。
翟祯安抬起眉头问:“雍先生,怎么是你?可是永乐出了什么事?”
“永乐小姐的毒已解,在下只是有一事想跟少爷禀告。”
“何事值得雍先生这般认真?”
雍尚缓道:“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下觉得十分凑巧。两年前在下跟随少爷去桐城时,曾随缘在一座宅邸给一男一女易过容,帮他们换了脸。昨日在凤栖院,在下隐约远远看见了那两人……”
“哦!”
翟祯安瞬间眯了双眸,追问道,“那你可知那两人是何人?”
“倒没问他们的名字,只知是赵宅。”
翟祯安心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