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冲动,看起来虽然粗鲁直白,却正是浓烈爱意的体现。
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流淌而下。
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泪珠,但当那滴泪滴落在翟祯安指间时,他心口好似被什么狠狠地烫了一下。
他胸口一阵触动,凝望她潋滟生光的凤眸,发觉她眼角微微红了。
她哭了,他确定。
这个认知令他慌地一下,急忙松开了钳制她下颌的手指,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虞维音怎么会哭?
她跟别的女人素来不同,她不是一向自诩聪慧自强吗?
她怎能跟旁的女人一样,也学会哭哭啼啼这一招?
可是,他除了慌乱,还有难以言说的难受外,并没有分毫厌恶。
“这次的赌,没有任何赌注,你用不着担心契约期限会延长。”
他别过头,不忍看她那双发红的眼眸,语气里带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本少爷是你正儿八经拜过堂的夫君,是你男人,就算你赌输了,我也会把你捞起来。”
“这都多少年了。”
翟祯安哼了一声,冷着脸道。
“娘亲哪一次不是拿病来恐吓人?不是哭,就是以死威胁,等到爹妥协,她便又笑逐颜开。这样的事一次两次尚可,数十次、上百次,是个人都要被她逼疯,所以后来爹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这……”
竹隐倒觉得,老夫人这次不像是装的,他深吸一口气道,“少爷,奴才看见徐嬷对着块锦帕哭泣,那帕子上全是血,您不能不当回事啊!”
“以往娘不是没用过这招,这叫做故技重施。”
翟祯安拧着眉头,不满道:“你们俩在翟府待得也有不长时间了,我娘闹腾这些年,你们看得明明白白,继续盯着就是。少夫人初来乍到不懂也就算了,你们若是还跟着起哄,小心我抽你们!”
竹影跟苍台听了,霎时噤声。
虞维音回凤栖院换下湿衣,把碧瓷等人都惊了一跳,急忙准备姜汤和热水替她驱寒。
她泡在浴桶内,满头满身浸浴在温水中,让紧绷的大脑稍微松缓下来。
腾腾的水汽,在满室弥漫,当所有纷涌奔腾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她有一瞬觉得很无力。
姜秋思、卢楚楚、柳婉、冯氏……
这些女子,一个个将她当做洪水猛兽般对付,她为了自保,又不得一次次与之博弈。
这些斗争,比生意场上的比拼,更耗费人的心神和精力。
有那么一瞬,她当真是懒得再管翟府内杂七杂八的琐事,反正连翟老爷跟翟祯安都不放在心上,她一个外人,干嘛要让自己自讨苦吃?
“你是打算把自己淹死在水里?”
戏谑而调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虞维音心中大惊,张皇失措下,急忙抱紧了双臂,在那人来到自己面前时,扑通一声,从水面露出了一颗湿漉漉的脑袋。
“翟祯安!你别过来!”
她紧紧靠在浴桶边缘,用双臂遮挡胸前旖旎春光。
瞪视着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翟祯安,脸颊因愤怒和惊慌,很快涨得通红。
“你给我出去!”她气愤不已,浑身都有些颤抖。
翟祯安眉头微皱。
“本少爷是你夫君,看你沐浴有什么不妥?”
他后退两步,将挺拔的脊背靠在一具梨花木橱柜上,见她情绪起伏大,逗她的心思立刻就消散殆尽。
缓声道:“本少爷来这里,只是想跟你说两句话,你不要一见到我,就跟见到鬼一般好不好?”
细长眼眸流转,扫了她几眼。
“我若是想要你,何须等到现在?早就将你按在榻上就地正法了,你不要太过自视甚高。”
虞维音暗暗咬唇,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下来,冷冷问:“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
“跟你打个赌,敢不敢?”
“什么?”
虞维音诧异地看着他,翟祯安低低笑道:“夫人,你嫁进翟府来,什么都是靠自己,为夫在你身旁就跟个摆设似的。这次为夫也想要英雄救美一次。我就跟你赌,接下来,没有我的帮助,你绝对要吃大亏。”
听他说得莫名其妙,虞维音下意识警觉起来。
“你又想做什么?想延长契约期限?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跟你赌,我也不会让你帮我任何忙,你还是收起你那些算计的丰龊心思吧!”
她话语锋利,没有半分和软。
翟祯安绷着脸,快步上前,在虞维音要炸毛的那瞬,伸手捏住了她薄玉片般光滑细腻的下颌。
“翟——”
“叫夫君,不然本少爷一生气,保不齐就做出些什么事来。”
他挑着双风流无边的眼,若有似无地朝水下盯了几眼,在看到虞维音的脸颊更加深红时,唇角的笑意便愈浓。
虞维音咬牙,再咬牙,瞪着他喊出一声夫君后,无奈又无语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老实告诉我,别再玩弄我了,我真的很累了。”
从虞府到翟府,自桐城至陶城,回数遇到的这些人,她有时莫名生出被老天爷玩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