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夫人只是一时心情郁闷,才失手摔了瓷盏。”
虞维音笑道:“无碍,我也没伤着。”
说着,将手中的汤药放在一旁的案桌上,给榻上半坐的冯氏行了个礼。
“婆母,儿媳给您请安,汤药也熬好了,待婆母用过膳后,儿媳便伺候婆母服用。”
冯氏倚在床榻边,面容苍白,看着依然虚弱,倒不像是装病。
但是看到虞维音,她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嘴角不仅没半分笑意,眼里反倒露出极明显的厌恶,冷冷道:“你既是来伺候我喝药的,那便去外边候着,等我用过早膳再进来吧。”
小燕儿听了那语气,都忍不住生气,转眼便抬头去看自家主子。
虞维音朝她笑了笑。
“小燕儿,正好院中金丝菊开得不错,咱们先去赏赏景,待会儿再进来侍奉婆母。”
徐嬷在旁见了,也不禁暗中称赞,这位少夫人倒是个极沉得住气的人。
“夫人何出此言?”翟祯安皱了皱眉。
虞维音屏退众人,这才淡淡开口。
“为何夫君会匆忙赶来织造府,阻止妾身继续审问金执事和万执事?关于这件事,夫君难道没有什么想对妾身说的吗?”
翟祯安的眉头皱得更深,半瞬后,他问:“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此事背后牵扯着婆母?还是知道公爹为何处处护着我?”
虞维音勾起唇角,看到翟祯安惊诧的神情后,颇为嘲讽地一笑。
“夫君,你倒是瞒得严严实实的,一字一句都没透露给我。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能力,认为我次次都能全身而退?”
翟祯安被她的笑刺了一下,胸口闷闷地疼,忍不住道:“我正要来提醒你,今后小心我娘!”
上次没及时跟她说,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些涉及到两家长辈的私事,不好多谈。
但虞维音却不这么想,她只觉被人蒙在鼓里的愚弄感。
“这么说,你也知道你爹跟我娘的事了?”
她讥诮道,“难怪,难怪你之前非我不娶了,原来为的就是这个原因。”
翟祯安急忙开口道:“我初时也不知道!是你嫁过来后,我派竹影跟苍台去查才知道的。”
被她误会的那一刻,他心中只觉火烧般不舒服,将拳头都紧紧攥住了。
虞维音沉默,在窗外听了冯氏那番哭诉后,心中如有干斤重。
良久,她才问道:“既然你让人去查了,那你也该知道,我娘对你爹是否有情吧?”
翟祯安敛眉道:“你娘对我爹是否有情,我不知道,但我爹对你娘情根深种却是真。”
那满院的妾侍酷似某人就是证据,执意让他娶虞维音,更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爹的执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
“我娘让你侍奉汤药,也只是嫉妒你娘在我爹心目中的地位,她这几十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我都习惯了。”
听着翟祯安用轻飘飘的语气一带而过,虞维音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你娘的错?”
翟祯安见她神色肃然,反问道:“难道你认为不是?她这些年除了哭哭啼啼,便是各处抱怨,爹原本对她没这般冷淡,只是被她这副怨妇模样给吓怕了。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既然输了,就该认赌服输才是。”
“你们男子倒是想得通透,不反省自己三心二意、拈花惹草,倒怪女子太过痴情!你娘听了你这番话,当真是要寒透心!”
难怪冯氏憔悴成那般模样,丈夫跟儿子一副德行,在这偌大府邸,她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夫人何必在这里做和事佬?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应付我娘吧。她以往从没这样冲动行事的时候,保不齐她就要对你做出什么来,到时候,你就不会站在她那边说话了。”
翟祯安觑着她,淡声道。
“姨父姨母很快就到,外公外婆月底也要来,你不能出事,我娘也不能出事。”
翌日,虞维音按照钟大夫的药方,亲自去庖屋煎熬好,便一路往荣华园的正院而去。
小燕儿跟在她身后,心里不住替她担忧。
昨儿个冯氏跟徐嬷说的那番话,句句都指向自家主子,主子今日去正院,少不得要被冯氏作践一顿。
偷偷抬眼瞧着主子,见她脸上没有半分惧怕和忧烦,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主子这般聪颖,定能兵来将挡水来士掩,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一路逶迤走进院子,虞维音还没进内室,便听见冯氏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滚!你们都给我滚!别猫哭耗子假好心,你们一个两个都巴不得我死呢!我用不着你们来我面前献殷勤,我见着你们这一张张狐媚子的脸就犯恶心!都给我滚!”
她心内一诧,这倒是从未见过的冯氏。
没想到,冯氏那样吃斋念佛,一副无欲无求、不争不抢的模样,却能歇斯底里、气势汹汹地说出这些话来。
很快,就看到温氏跟谢氏两人,狼狈不堪地从内室跑了出来。
跟虞维音打照面时,两人都不禁面红耳赤,低斥道:“咱们真是来错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