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没得好商量。
她不是一味软弱的人,对欺辱自己的恶人,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该如何罚,便如何罚。
“少、少夫人……奴才,奴才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批成衣,的确是……是耗子咬碎的啊……”
临到关头,金执事依然不肯改口,万执事也就一言不发。
虞维音扬唇冷笑道:“好!那便让王木匠仔细检查一下,那成衣上的咬痕,到底是耗子咬的,还是锯子绞的!”
她的话一落,全场沸然!
一众绣娘全都瞪大双目,看看居于正中央的虞维音,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金万二人,全都呆住了。
若成衣是被锯子搅碎的,那就只能说明金执事跟万执事在撒谎!
那批成衣,必然就是两位执事损毁的!
金执事浑身都开始颤抖,抬头看向虞维音,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而万执事,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少夫人,奴才……奴才……”
“奴才给少夫人请安。”
众人忙地行礼,把头垂着低低的,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万执事领着虞维音走到被毁的成衣面前,道:“少夫人,奴才也不知道,从前都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您看这些衣裳。”
虞维音伸手执起一件锦衣,见好好的重紫流云纹衣衫,被咬了三四个破洞,简直是不成样子。
即便能重新缝制好,也有损衣裳原有的美感。
她再抬手,将其他衣衫全都一一看过,一件衣衫上,少则一两个洞,多则四五个洞。
那洞又不小,要缝制,就必定要打补丁。
显赫贵族子弟,又怎会购买这样寒碜的衣裳?
金执事见她面色无喜,心中只道事情已成了一半,不由在旁道:“少夫人,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虞维音头也没抬,“有话就说。”
“虽然碧瓷跟陈重是少夫人身边的人,但此二人日日守夜,偏生昨儿个夜里就出了问题,您不该问问这二人,昨日为何没守好?”
金执事低咳一声。
“成衣阁内,最注重干净,一向没有蛇虫鼠蚁。奴才觉得,您还是要好好审审碧瓷跟陈重,成衣被毁一事,他们怕是脱不了干系的。”
听金执事这么说,万执事也在旁附和道:“还望少夫人明察!”
碧瓷跟陈重听了,霎时都急得涨红了脸。
欲待分辨,却见虞维音朝他们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也就只能跺一跺脚不说话。
虞维音眉头蹙紧,嗅到一阵淡淡却熟悉的香味,她默然不语,慢慢起身,踱步环视四周。
成衣阁内,除却长条四方桌用来铺成衣裳,其余的是橱柜,装的都是针线、布料等物。
阁中虽设有门窗,却都关得严严实实,即便这几日接连大雨,也未让风雨侵进室内半点,那耗子又是从何处来?
她再仔细地打量砖墙,砖墙厚实,并没有半点被损耗的模样,也看不出哪儿有老鼠洞,这分明是人为!
在室内逡巡两圈,又往门槛处也转了几回。
虞维音凝眸思索好一阵,忽地转进室内,冷冷一笑,抬眸看向金执事和万执事。
“耗子都抓着了吗?”
金执事跟万执事见她巡视的模样,本有些慌乱,但听了这话,又生出些希望。
纷纷点头道。
“少夫人,都抓着了,一共十三只耗子,就关在捕鼠笼里!”
说着,便让人提了捕鼠笼过来,只见笼子里灰黑皮毛的鼠亮着尖利的白牙,不住唧唧地叫。
虞维音冷哼一声。
“你们倒是准备得齐全,为了毁掉这批成衣,真是煞费苦心了。”
这句话,让金执事跟万执事浑身都僵住,憋着口气,不敢呼也不敢吸。
但很快,金执事就陪着笑道:“少夫人,您这是开玩笑吧?谁胆子这么大,敢毁这些成衣呢?这次,兴许就是耗子作祟了。”
一开始,他们还想将祸水往陈重跟碧瓷身上引,如今看少夫人这口风,倒像是怀疑起他们来了。
金执事只觉一阵阴风吹过,浑身说不出的慌乱,奈何面上又不能透露半分。
这件事,只要他跟万执事死咬着不点头,便是少夫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虞维音静静盯视着两人,清丽的眸倏然射出一道犀利的光,再问:“金执事、万执事!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确定,果真是耗子所为?”
“是……是……这当然是耗子所为……”
两人额上都渗出了细汗,却不敢抬手擦一擦,这位少夫人难不成当真看出了什么?
可即便如此,又没有明显的证据,只要他们不承认,她能拿他们怎么办?
“好,既然两位执事如此嘴硬,如此冥顽不灵,如此丧尽天良,那我便无需给你们留什么体面!碧瓷、陈重,你们去请一位木工师傅,和一位大夫来。”
虞维音吩咐着,神色一瞬间冷得可怕。
这两个刁钻的小人,竟然敢在她面前耍花招,真当她是不发威的病猫吗?!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被唬住了,只觉心内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