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身影。
他又穿街走巷,从荣广街到黄雀街,寻了两个多时辰,也依然一无所获。
沉痛、担忧、悔恨占据了他的胸腔,令他幽深的双目漆黑一片。
可他不知疲惫般,双足不住地点地,在空中飞跃,恨不得立刻将邵母的身影找出来。
天空露出鱼肚白时,荣广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邵漠双目如炬,在人群中搜索着跟邵母身形相似的妇人。
一个身着蓝衣粗布衫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心中一喜,便上前抓住了妇人的手臂,惊喜地喊:“娘!”
妇人转过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惊慌地甩开他的手,“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他松开双手,冷硬的面庞沉冽得可怕,可眼底却漫涌着无尽的担忧与懊悔。
“邵漠,别担心,我已经知会阿珂,她那边已让衙役全城寻人。徐知府也发出了寻人文书,你娘一定会找到的。”
一双柔软的小手抚上他的肩膀,似轻羽拂过他的心间,令他心底有片刻安慰。.
邵母失踪的消息,邵漠是在当天夜里发现的。
他娘向来做完事后,便会回到仆役院休息,但今日却奇怪得很,他从栖芳院回来,也没见到娘的身影。
娘的房间也没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屋内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切如常,并没有丝毫异样。
幽深的眸涌出一丝担忧,邵漠忍不住用力按住手中的利剑。
娘到底去哪儿了?要是娘出了什么事,他绝原谅不了自己!
想到前几日跟娘的争执,邵漠心口一阵痛楚。
此时虽还是戌时,但仆役院好几间房已熄了灯,满室陷入一片昏暗的寂静中。
邵漠铁青着脸,一手提着灯盏,一手按着佩剑,墨黑的眉深深地拧起,大步朝廖氏的房内走去。
扑通一声,他大掌伸出,毫不费力就推开了门。
廖氏刚熄灯准备就寝,听到响声,吓得急忙拢衣起身,扬声道:“是谁?”
“廖家嫂子,邵漠有话问你,您快出来!”
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并没有逼近房内,但那嗓音却格外低沉骇人。
廖氏忙地穿鞋,不敢多加耽搁,连发髻都没来得及绾,便急匆匆跑了出来,看见邵漠一张黑得可怕的脸,忙地问道:“邵漠,你有啥事儿找我?”
她自问,自己没得罪过他啊,但看着邵漠这番要吃人的模样,心里憷得很。
“我娘如今还没回房,廖家嫂子平日跟我娘最要好,您可知道我娘去了何处?”
眉宇压下来,沉冽如浩瀚夜空,那双黑眼却如寒星般闪着冷冷的光,廖氏不敢与之对视,心里却吃了一惊。
“邵大婶儿没回来?不可能啊,今儿个她还约我去花神庙参加喜神会,只是我当时抽不出空,就让我闺女回绝了她……”
“我娘怎么好端端好去花神庙?”
邵漠冷冷扫向廖氏,却难以遮挡眼底流露出的担忧。
廖氏想了想,犹豫着道:“听我闺女说,是觉得你近来很不听话,才想着去花神庙烧香拜佛的……”
邵漠听罢神色倏然黯淡,胸口禁不住一阵发痛。
唇角紧紧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按着利剑的手青筋泛起,咬牙道:“我娘去花神庙的事,除了你跟你女儿,还有谁知道?”
廖氏摇头,“没有了。”
“去,把你女儿叫来,我有话问她。”
廖氏忙地脚不沾地,便去烟儿的房间,幸好女儿还未歇息,上前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烟儿,今儿个邵大婶子是一个人去的花神庙?”
烟儿点头,好不纳闷地道:“是啊,娘,本来我还想陪邵大婶子一块儿去,但今日忙着院里的活儿,也不得空。”
“你快跟娘来,对邵漠解释清楚,他娘如今这个时辰还没回府呢!”
廖氏急吼吼地,就将烟儿带到了邵漠面前。
长廊处一盏桐油灯,发着晕黄的光影,将玄衣乌发的邵漠照得更为冷肃阴鸷,即便只是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不耐和低气压。
烟儿一见邵漠,似被他的气场给吓坏了,急忙就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她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解释道:“邵大哥,今日邵大婶儿让我去问我娘,要不要一同去花神庙祈福,我娘不得空,我在院中又有活儿没干完,邵大婶儿就自个儿出了门。”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将利剑抵出,咔擦一声,骇得烟儿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抖如筛糠。
“我娘怎会无缘无故去花神庙?”
“这……邵大婶儿倒是提了一嘴,说跟邵大哥你翅膀硬了不服管,所以,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下去,邵漠也该明白了。
利剑倏然入鞘,邵漠紧抿着唇,迈开大步往前,轻足点地,很快便飞出了院外。
他真是该死!
娘竟是因他的缘故才离府的,可她会去哪儿?若是娘遇到危险……
邵漠不敢再想下去。
栖芳院燃起灯火,通明如白昼,也让邵漠脸上的担忧更明显地暴露出来。
听罢邵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