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而来,低声禀道:“小姐,虞小姐身旁的丫鬟求见。”
徐莺珂心中讶然。
最近的日子鲜少跟虞维音见面,不知她又遇上了什么麻烦,忙对婢女吩咐几句,便转身要离去。
“阿珂,好了,我不逼你,蛊医可以给你用。但是你需要知道,即便没有你的帮助,我想要的人,也自然会得手。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喊虞维音一声‘表嫂’了。”
身后的人,嗓音懒洋洋的,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
徐莺珂素来虽时常跟他插科打诨,但也知道,他面上虽一副浪荡无谓的模样,骨子里野心却不小,想要的东西,总会在心中暗自谋划。
他现在绝不是开玩笑,他这是铁定了要娶虞维音为妻。
忍不住咬牙劝道:“表哥,比阿音好的女子多得是,你何必将目光只放在她一人身上?”
翟祯安倚在靠背上,唇角虽然挂着一抹风流的笑,语气却毋庸置疑。
“阿珂,你知道做商人什么最重要吗?不是耐力也不是人脉,而是下手的时机最重要。如今我眼前正好出现一块珠玉,你便不能要求我视而不见,去寻另一座虚无缥缈的金山银山,明白么?”.
春和景明,徐府莲池荷叶澄碧,绵延无边。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清香,随着清风拂面,无端撩动人心。
但这些美景,却都没有亭中那人更惑人心神,一袭绯袍的翟祯安,随意至极地靠在黑漆藤木编椅上。
他单手支颐,狭长的眼眸阖上,弧度美好的唇微微上扬,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
似在闭目养神,又恍如已陷入沉睡。
一头墨发仅用白玉簪松松绾就,垂下的发悉数泼洒在红衫上,恍如凭空生出一缕妖冶的香气。
在旁侍立的婢女们忍不住频频偷看,待瞄上一眼,心口怦怦直跳,刷地都红了脸。
莲池一侧的廊亭下,徐莺珂提裙款款而来,大步踏进梨花木亭。
在黑漆椅中坐下,她抬手挥退粉面娇羞的众婢女,见对面的男子睁开一双黑眸,挟着几分风流笑意,一副浪荡不拘的模样,不禁揶揄着开口。
“表哥,你真是害人不浅,才来徐府没几天,这些丫鬟们全都被你惑得五迷三道!”
翟祯安不以为然,并不将她的调笑放在心上,眼眸流转间,悠悠启唇。
“阿珂,我求你帮忙的事,你如今思虑得怎样了?”
徐莺珂颊上的笑,渐渐收敛。
她因这件事纠结了数日,即便到现在,也依然觉得棘手难为。
凝着身上的桃红色蔷薇花纹五丝罗裙,她有些无奈地看向翟祯安,道:
“表哥,据我对阿音的了解,她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喜欢三妻四妾的男子。你现今虽愿以正妻之位聘娶她,但府中侍妾众多,你让她情何以堪?她绝不愿意陷在高墙深院,继续勾心斗角的生活。”
“我何须得她的喜欢?不过是瞧中了她的才智与胆识。”
翟祯安抬手,执起石桌上的白玉盏,那双修长的手轻轻拢着杯盏。
“这不过是一桩交易,她是爹看中的儿媳,胆识又过人,若得她为妻,于陶城织造府、于翟府,大有裨益。”
徐莺珂心中一阵气闷。
“表哥,于你倒是大有裨益,可你有为阿音想过吗?她有什么好处?”
翟祯安不禁一嗤。
“阿珂,你可知,她嫁了我便是织造府少夫人,身份尊贵荣显。虞记绣坊和永兴绸缎庄,大可直接向陶城织造府供货,何愁不能一家独大?她若嫁我,必定百利而无一害。”
修如梅骨的手,将白玉盏轻轻放在案桌,他眸中含笑,看向徐莺珂。
徐莺珂不由心内一慌。
她这个表哥,平日想要什么,不择手段都要得到,她实在难以招架。
“阿珂,我走南闯北,底下也有许多南北异士,专会那活死人肉白骨的活计,比一般医者更高明。你院内那个人,靠普通的药理医治,怕是很难苏醒。”
他的话悠悠荡荡,似闲话家常,但字字都让徐莺珂悚然而惊。
一张明艳的面颊,倏然惨白。
这件事,即便是爹,她都瞒着严严实实,表哥在徐府居住不到一月,怎会被他窥破实情?
“阿珂,你不必惊慌,我对无关紧要的事,向来不上心,也不会多言。”
翟祯安依然一副慵懒的模样,薄唇轻勾。
“我如今要的,是虞维音嫁我为妻。”
徐莺珂暗自攥紧了拳,眉尖若蹙,脑中浮现出那张苍白的面庞,她觉得胸口一阵窒痛。
她想要救那个人,可是……
“表哥,阿音若有意中人了,你会放手吗?”
她想到虞维音身边那个叫邵漠的侍卫,他看虞维音的眼神,绝不清白!
至于虞维音,似乎也并非无意,若表哥不横插一脚,那两个人,应当是极有可能互表心意的。
“阿珂,我的字典里从没有‘放手’二字,若要让我放手,除非能有更合适的目标出现。”
顿了一顿,他的嗓子含着一股坚定。
“而如今,虞维音是最适合的人。”
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