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还说,大小姐要快些去,否则,保不准会对杳香姐姐做出什么惩罚……”
“滚回去告诉她,我稍后便去!她若要对付,便朝我一人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否则,我也绝不会放过她!”
“是是……奴婢这就回去跟姨娘说。”
看着那丫鬟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虞维音的心再度陷入一种焦灼的状态。
“小姐,漠跟你一同去卉香馆!”
不知何时,邵漠已站在她身后,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日色的映照下,在她面前投下长长的影子。
虞维音微微摇头。
“你别去,她想要对付的人是我,我自会冷静应对。你若跟着一同去,就怕她设计激你,让你陷入她的圈套之中。”
“小姐在担心漠会冲动行事?”
邵漠抿着薄薄的唇,俊冷的面庞露出一丝歉然。
“漠……今后再不会那般冲动了,就让漠跟在小姐左右吧。”
虞维音无法忽视他眸中的担忧,只得点了点头,再度叮嘱道。
“一定要冷静,即便梁姨娘对我说任何无礼的话,你都不要被她激怒。”.
“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伸手按上父亲的肩膀,虞维音安慰道,“很快,很快所有的事情都会得到解决。”
等仇氏的伤好一些,能下地了,她便立刻将仇氏带到父亲面前。
到那时,梁氏就是再能狡辩,也抵不过人证物证俱在。
虞颂点头,思索一番又道。
“音音,你姨娘如今丧女,她现在又有孕在身,若是她往后对你闹什么脾气,你看在爹的面子上,莫要与她计较。”
虞维音顿一顿,捏紧拢在袖中的字条,心中却涌出无声的叹息。
现在,不是她计不计较的问题,而是梁氏削尖了脑袋,想要对付她,对付爹。
她除了积极应对,根本别无他法。
不由试探般开口道:“爹,也许姨娘并非您认为的那般良善。”
果不其然,父亲的面色微变,脸上明显掠过一丝讶然和不解。
过了一会儿,他拍拍她的手背,故作轻松地问:“音音,你可是还记恨着姨娘在灵堂上为难你的事?”
“不是。”
虞维音否定,一阵焦急,恨不得将心中所知的,关于梁氏犯下的桩桩恶事,通通都宣之于口。
“爹,女儿不是对姨娘怀恨在心才这般说,是姨娘她不仅对女儿没有善意,她对您也存了谋害……”
虞颂却沉声打断她的话。
“够了,音音,爹知道你素来不喜她,但你姨娘本性不坏。她也曾悉心照顾过你,辛勤地操持着虞府的内务,如今她脾性变得暴躁,只是因为楚恬的死刺激而成,你莫要将她全盘否定。
”何况,她现在身怀六甲啊,你好歹看在爹的面子上,对她宽容一些。”
最后一句话,带着无奈的恳求。
虞维音听得心口闷堵,头皮发麻,珠玉般莹润的面庞现出一丝苍白,还有难言的伤痛。
“爹,您认为……是女儿在污蔑她么?”
虞颂看着女儿眸中掠过的哀楚,胸中也是不由一痛。
“音音,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爹不想让这个家再乱下去了,爹剩下的就只有你跟你姨娘啊!”
虞维音眸中禁不住涌出水雾。
爹!您知不知道,梁氏是只恶虎啊!
留下她,只会被她狠狠咬上一口,最终丧了自家性命!
您怎能糊涂到这个地步?
您还是往昔那个说一不二、慧眼识商机的虞老板吗?
回到栖芳院,虞维音觉得疲惫至极,脱了鞋上床榻上躺着。
爹那番话,实在对她打击很大,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爹想要的是虚幻的美好,而不是真实的残忍,可她应该任由爹在这个梦境中被恶兽蚕食么?
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一步步落入恶人的圈套,她做不到啊!
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只剩下梁氏跟庄列炳,她不能就此放弃。
既然爹如今脉象正常,她心中打定主意,任凭梁氏如何使衅挑唆,她都不会踏进卉香馆半步!
翌日。
虞维音便照常在栖芳院中,看书观景,将梁氏命人传的口信,抛至九霄云外。
及至午时,在杳香的服侍下,虞维音上榻休憩。
正睡得朦朦胧胧之际,好似梁氏狞笑着执刀朝她走来,只觉心神猛地一震。
她骇然从梦中惊醒,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急忙唤道:“杳香!”
无人应答,反倒是邵漠飞身进了房内,见她小脸惨白一片,问道:“小姐做噩梦了?”
虞维音摇头,额头有些眩晕,抚着胸口道:“睡不安稳,总觉得梁氏那边仿佛在密谋什么大事,让我十分忐忑……”
邵漠轻轻替她揩拭细汗,让她偎靠在自己怀内。
幽深如海的眸,涌动着担忧和不安,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小姐,无论如何,漠都会保护好你。”
她在他怀内点头,心口却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