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游医救人只随缘,不论善恶。
他素来又对解毒感兴趣,收了虞楚恬两人各人一锭足额的金子,便细细将解毒药方,都给二人备下了。
接着叮嘱他们休养半月,半月内不可动气动怒,否则立即毒发,七窍流血而亡。
待服下药后,虞楚恬与赵吾善止不住惶惧。
若不是得遇名医,他们恐怕还被虞维音蒙在鼓里,到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想到在紫酒里动的手脚,虞楚恬越想越害怕,要是虞维音因红罗刹毁容了,她身边那个冷面黑煞,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如今在宅子里,又比不得在虞府侍卫多、仆从多,那邵漠又是个飞檐走壁,武功高强的人,便是被他一剑抹了脖子,恐怕都没处喊冤去。
这般思来想去,虞楚恬才跟赵吾善吓得魂飞魄散。
偏偏,刚巧这游医开了药方离开后,又听外头有易容师在敲铃吆喝,两人倏地便想了个计策,不若同人换了脸,也好保住自家小命要紧,急忙便将那易容师请了进来。
听得是南疆的易容师,手艺极高超,一个时辰内便能完成,且不留疤痕。
虞楚恬只道是天助我也,立时便从奴仆中挑了两人出来。
那两人,无论身形、音色,都与自家两个极为相似,虽容貌不及自家更精致,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立刻就花高价请易容师互换了脸。
当夜,又精心教他们说些话,命他们就在赵宅子内闲话家常。
而虞楚恬跟赵吾善,则悄悄另赁了宅院,且看事情如何发展。
若邵漠不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便待五日后,依旧回赵宅去居住,若是来找麻烦,那两人的小命自然难保。
果不其然,二人次日便听说荣广街赵宅出了命案。
当下,两人都唬得眼直心跳。
劫后余生下,更是不敢泄露半分行踪,直待入殓后,见无人发觉异常,才偷偷儿地寻人给梁氏传纸信。
各自回想着发生的事,几个人心中都还有几分惊怕。
梁氏轻抚着胸口,望着女儿心有余悸道:“楚恬啊,你跟吾善也太会藏事了,为何不将此事提前告知我?害我那几日痛不欲生,简直是撕心裂肺般疼!”
虞楚恬道:“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被虞维音跟邵漠察觉,女儿跟吾善恐怕都要被再杀一次!”
赵吾善恨道:“邵漠那个走狗,本没什么可怕,怕就怕他那身功夫,如今越发厉害了!”
庄列炳思索半晌,突然沉声开口。
“咱们几个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虞维音跟邵漠,先把这两个人弄死再说。虞颂那老贼是没什么好怕的,昏头昏脑,心慈手软。等那两人一死,弄包毒药给虞颂一喝,不愁他不呜呼哀哉。”
“列炳,你说得对,虞颂倒是不怕,怕的是虞维音跟邵漠。”
梁氏沉吟着。
“你说那曼陀罗毒交给了尤厨子,但奇怪的是,那尤厨子没过几天就离府不知去向何处了。我琢磨着,恐怕还是虞维音在背后做的手脚。否则,虞颂早该死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肯定是他们提前知晓我们的计划了!”
虞楚恬握紧拳头,眼中的恨意浓烈。
“所以,我们才会次次失败!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两人不知道我跟吾善还活着,哼哼哼,这就有意思极了。”
赵吾善敛眉。
“不过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若是露出一点马脚,恐怕咱们都要没命!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对付虞维音跟邵漠。”
梁氏凝着庄列炳,忽然脑中灵光一现,道:“列炳!那仇氏不是有病在身才让你回澧县看望么?怎的突然就痊愈了?”
“是啊,这事儿也奇怪,我回澧县时见她的确病弱,可没过两日,竟又好起来了……”
他正说了没几句,也猛地睁大了双目,眸中涌出不敢置信的光,“难不成?!”
“是,兴许仇氏跟虞维音那贱人搅合在了一起!”梁氏道。
庄列炳迟疑着。
“可听她口风儿,却并没想置我于死地……”
梁氏冷哼道:“她是没想置你于死地,毕竟还对你存有情意,但却不代表不想置我于死地!若是她将手中的把柄,全都交给虞维音,再威胁你跟她同归澧县,你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却要在这儿挨虞颂的干刀万剐,你想得倒是齐全!”
庄列炳忙道:“温娴,你知道我对她无意,她又没生下个一儿半女,不过是一个只认几个大字的村妇罢了,我的心全在你们娘儿俩身上!你就放心吧,我自然找机会除了她!”
看了看女儿跟女婿,庄列炳又道。
“楚恬,你跟吾善如今虽说换了容貌,声音若是压着,也让人认不出来,但为了安全起见,在虞维音跟邵漠没死前,还是暂时不要露面,免得那两人对你们赶尽杀绝。”
虞楚恬跟赵吾善,本就如同死里逃生般,如今都惜命得很,也就点头答应。
庄列炳神情顿时一振,脸上涌出快慰的笑容。
“幸好你们都没事,这一次,我们定能完完全全地扳回一局,让虞维音跟邵漠死无葬身之地!待那几个人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