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一下全都从胸口涌将出来。
“音音啊,是爹对不住你,是爹没有好好照顾你,都是爹的错啊!”
悔意,占据了他整颗心。
“老爷,漠这里有个法子,兴许能够救活小姐。”
正当他悔不当初,涕泗横流时,听闻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抬头一看,却是音音的侍卫,一个叫邵漠的年轻人。
虞颂对邵漠的印象,并不算深刻,他虽高大挺拔,眼神凌厉,武功又高强,时时刻刻跟在女儿身后,但却从未在人面前出过任何风头。
像是一柄入鞘的宝剑,不能让人一眼看见,却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虞颂不知为何,对这年轻人没来由地信任,忙地问道:“什么办法?你说!只要能救活音音,哪怕耗尽虞府家财我都无所谓!”
邵漠恭敬行礼,道:“老爷,漠曾有同乡中邪,也如小姐这般不省人事,他家人只请了道士来作法,后在宅东门擒住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将这狐狸抓走,他的痴邪症状也就好了,渐渐也能饮食,不费一汤一药,便恢复如常。”
顿了一顿,“老爷何不请些道士来作法,看看是什么妖物在虞府作怪?”
梁氏恶狠狠瞪着虞颂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这贼挨千刀的!就狠心把咱娘俩儿丢下,可见他平日根本没将我们放心上!”
虞楚恬怨毒地冷笑一声。
“娘,如今咱跟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计较什么?让那两个道婆子多使把劲儿,赶着这一两日就把那小贱人给惩治死!我看她还拿什么跟我争!”
梁氏看了一眼身边默不作声的赵吾善,勾出一抹笑。
“说起来,咱们最要感谢的还是吾善,如果不是吾善跟我们说,那贱人想要将我们赶出府去,我们哪儿想得到先下手为强的手段。她既然容不下我们娘儿俩,那咱也不必给她留下小命儿,咱这就去卉香馆看看!”
“姑母,楚恬表妹,你们的伤口还在流血,好歹让大夫看了先。”赵吾善劝道。
“这点子伤还要不了我们的命!我哪怕就拼着这条命,也得让那贱人死在我们前头!”
梁氏冷哼一声,只用条白巾子包扎了伤口,便往卉香馆奔去。
卉香馆,在东边尽头处,一间四四方方的窄僻厢房内。
墙角点满了白色蜡烛,一盏皆一盏,虽把房间照得通亮,却有一种极阴寒的氛围。
房内没有桌椅板凳,只设了一座矮榻,榻上摆着五盘祭祀用的香饼果子,并两柱拇指大小的线香,那香烧了一半,青烟在空中缭绕盘旋,把个屋子熏得直如寺庙道场般。
在榻前,摆了两个泥黄色蒲团。
蒲团上,两个身着黑灰色道袍的婆子跪着,手里各捏着个白脸娃娃,口里念念有词,闭着眼念个不停。
听见梁氏进门的动静,两个婆子停下,朝梁氏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梁氏睨了眼她们手里的娃娃。
都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娃娃,白脸红唇,看不出什么端地,只是身上贴着一张黄符,那黄符上写着“虞维音”三个字,又在底下用朱笔写了具体的生辰八字。
若要再仔细看,才会发现,娃娃头上有一根极细的银针。
梁氏的眸光一寒,道:“马姑、侯姑,你们的法力的确高强,只是一个傍晚的时间,就叫那小贱人在老爷的生辰宴上发了羊癫疯!只是我母女俩也被那贱人伤了手,简直气煞了我!”
两个婆子一惊,见她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缠绕的白巾子,透着通红的血迹,都唬得一跳。
“姨娘赶紧让大夫看看!这儿只交给我们两个就成!”
“好,我来只是来问你们一句话,就今晚,你们能把那贱人给做弄死过去吗?”
留着她多一日,梁氏心中就慌一日。
若是给虞颂知晓虞维音的异样行为,是她们设巫蛊之术造就出来的,恐怕她跟楚恬也没好果子吃。
两个道姑起先本有些担心。
一怕这法术不灵验,但听梁氏的话,心想这巫蛊娃娃倒是见效得快,胆儿也就肥大起来,脸上没一丝慌乱,只拍着磅大的胸脯,道:“姨娘放心,我们道法少说也有三十来年,修炼这么长时间,还没出过岔子!只是,若要一晚上就惩治得没命,却极耗我们的修为,这却不敢轻易应承姨娘的……”
梁氏了然。
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道的女人,听她们的语气,显而易见是嫌弃银子给的不到位。
从怀里掏出一袋鼓鼓囊囊的银袋,抛在地上。
“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今晚要是能将人弄得半死不活,明日再加五十两谢银,总之,让她尽快死掉!”
亮澄澄的银子,在烛火映照下,闪着镀金的光芒。
两个婆子就似野狗见了生肉般,扑着刨掏进怀里,满口应下,“姨娘,您就放心吧!咱就是一夜不眠不休,也得替你惩治死了那小窠子!”
梁氏点了点头,扬唇而笑,笑容里却泛着冰冷的寒意。
虞维音,你既要跟我们母女作对,便休怪我夺你性命!我梁温娴虽是妾室,却也不是好惹的!
栖芳院,一团忙乱。
虞维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