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别哭,你一哭真是疼杀我!”
虞颂听她口中喊娘,想到亡妻的温柔可亲,又忆及曾经的夫妻情深,一时不禁老泪纵横。
“这事还是怪爹,没看清贼忘八羔子的真面目,把楚恬个好端端的黄花闺女折在他手上,真是气煞我也!”
“爹,您别怪吾善表哥。”
虞楚恬正待要替赵吾善求情,“我们……”
赵吾善已扑通一声,朝着虞颂跪下,然后砰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哭得个眼泪乱颤,说道:“姑父,此事并非侄儿所愿!一见到楚恬表妹,不知怎的,她身上好似有异香,便控制不住身体,才做出这样禽兽的事!侄儿心中,对音音的情意分毫不减,绝无半点虚情假意啊!”
虞颂听了,气得又是抬腿给他一脚,扬声斥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这是想把我两个女儿都兜揽到一处,你好享那齐人之福,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别做梦!”
虞楚恬也被赵吾善的话,刺得满心发寒,正待要发作,被梁氏按住胳膊,低语。
“楚恬,要是想让吾善拿到虞府产业,他必须得娶虞维音才行。”
是啊,吾善表哥即便娶了她,爹必定不会给出一半的家产,那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必须得娶虞维音才行,就因为她是个嫡女,而自己是庶女!
虞楚恬咬牙,恨得双目绯红。
满腔的委屈溢满胸口,最终却只是跪在父亲面前,低眉敛眼地开口,“爹,都是我的错,是我一直爱慕吾善表哥,表哥拒绝过我,是我不肯放弃……都是我的错,求您别责怪表哥……”
“混账东西!”
虞颂气得又要给虞楚恬一脚。
梁氏急忙抱住他的大腿,跪下哭着劝道:“老爷,别这样对楚恬,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啊……”
“我没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使出勾栏手段,勾引未来的姐夫,简直把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梁氏!你平日是怎教导女儿的,教出这么一个坏烂透顶的恶种子来!”
那一脚,就照着梁氏的心窝子踹去,正踹了个正着。
梁氏喉内一股甜腥涌上,心窝子疼得发颤,好一时起不来。
虞楚恬忙地去扶她,她只喝道:“你好好跪着,给你爹和你姐姐道歉!”
虞楚恬便正正经经跪着。
她眼里淌着泪,心里恨虞维音,恨得发极,却心口不一地说:
“爹、姐姐,是楚恬不对,求你们绕过我,我不奢求做表哥的嫡妻,宁愿做妾室一辈子服侍姐姐到老,偿还我的罪孽!”
赵吾善也道:“姑父,音音表妹!求你们信我,我的心向来不作假,我对音音表妹的好,全是诚心诚意的!求姑父再给我一次机会!”
虞颂气得眉头飞蹬,方阔的脸上黑沉沉一片,双眼如雷电,恨不得要将他劈死在面前。
可见他这般磕头告饶,又听楚恬跟梁氏的一番话,想起曾跟他相谈甚投契,思及他好歹是个秀才身份,又是府里的远亲……
这么个人才,要是丢弃了,终是有几分舍不得。
但看音音的脸色,似断不肯与他再相与的模样,他便冷哼一声道:“你求我有何用?你伤的是我的宝贝女儿!音音不肯原谅你,我自然也不会容你!”
赵吾善听说,便双目恳切地望向虞维音。
虞维音眉头先蹙,半分好脸色也不给,只怒目瞪着他,那眼里的恨意与冷意,就如一盆兜头而下的冷雪,将他浇得个簌簌发抖。
他心中先怕了几分,抖擞着双腿,不敢动弹。
但想到来桐城的目的,那荣华富贵的美梦,只消想一想,就让他颤心动魂。
此时也就顾不得什么脸面,竟膝行至虞维音面前,一步一磕头,半分男子汉的自尊也不要,只攥着虞维音的裙摆恳求。
“音音表妹,求你相信我,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这次跟楚恬的事,我实在是被算计了,无可奈何而为之,你信我吧!”
虞维音终于不必像以往那般,对他虚情假意地笑。
如今,只冷着一双眼看他,那目光寒极,令他碰她裙摆的手,只摸了一下,便忙地垂下,不敢再触。
脸面的红肿未消,说句话也痛得不得了。
却还是做小伏低地开口。
“音音……如果不喜欢你,我就不会为了你,在深秋时节下河抓鱼了……往后,往后我会做得更好,你相信我,行不行?”
“你今天敢意乱情迷跟妹妹苟且偷情,明天,你就敢在外跟人生下一堆野孩子!你心里倒打得好算盘,敢情是要我戴这顶油光发亮的绿头巾!”
赵吾善被羞辱得体无完肤,只不停给她磕头求饶。
“音音,是我不对,我往后绝不敢碰一碰别的女人了……”
虞维音冷笑不已。
“那么,你要怎么向我证明,你心里只有我一个呢?”
赵吾善听出她话中的松解之意,忙地抬手发誓道:“音音让我做什么,我今后便做什么!”
“哼!既这么着,爹便先留下他,待我好好儿地考察他。若是发觉他不过是个两面三刀之人,我就一锤子给他砸下,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