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云藜微微摇头,开口道,“奴婢打听到了一些……”
“打听到了什么?”江泠姝盯着云藜,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而云藜却移开了目光,看着房间内的两株君影草。
“陛下要另选和亲之人,朝中百官觉得换人之事不妥,已经在御书房外闹了几日了……”外面的雨声渐大,云藜的声音混在雨声中,并不是很真切。
所幸两人离得很近,江泠姝还是听清了,她下意识问道:“那父皇怎样了?”
“陛下一直与群臣僵持,直到今日召见了百官之首的梁太傅和淮国公……”云藜又道,只是语速越发迟缓,让江泠姝忍不住心焦。
“后来呢?”江泠姝追问。
“后来……梁太傅和淮国公愤然地从御书房离开,外面有传言说陛下……说陛下恐怕是选中了两家的小姐去和亲……”
江泠姝有些出神,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样,原来她不去和亲,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江泠姝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记忆最终停留在那日陛下来铃玉殿看望她,那日她头脑昏沉,隐约听到陛下对她说话的时候,用了一个“我”字。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身为帝王的父皇自称一直都是“朕”,可此时,她的头脑无比清明,将那日的一切都清晰地回想了起来,她没有听错,父皇确实说了一个“我”。
父皇是在以一个“父”的身份,而不是“皇”的身份,应允她留下,不去和亲。
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江泠姝的眼睛很快便笼罩了一层雾气……
“公主……”眼见江泠姝落泪,云藜连忙拿出帕子,心怀愧疚地道,“奴婢不该多嘴的……”
江泠姝却摇头,她看向外面的风雨,眼中虽有泪,但更多的是光芒:“云藜,我要去见父皇,我要去和亲。”
“公主……”云藜似是想要劝说,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也望向外面,最终开口道,“公主的病才好,不如等雨停了再去。”
江泠姝又摇了摇头,她道:“我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
她已经明白父皇从不曾厌弃她,也知道父皇为她承受了许多。
她不想父皇为难,也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此时此刻,她心中的缺失已经得到了补全,现在也该轮到她去弥补他人的缺失了。
江泠姝不再困于过去的牢笼,也不再畏惧未知的风雨,她要去肩负属于自己的责任。
“云藜,你帮我重新梳洗一下,我要去见父皇……”
与此同时,世子沈拾之拿着腰牌进宫,到静怡殿拜见了先皇太妃沈昭兮。
侍奉的宫人都退下后,沈拾之开口唤道:“长姐。”
沈昭兮日常不理事,只在静怡殿清修,时日久了心绪淡然,很少再有波澜。
可今日,当她从沈拾之嘴中听闻了和亲之事,漠然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愕然之色……
沈昭兮望着沈拾之,许久轻轻叹了一声,她无奈开口道:“这件事情我无法做主,你或许可以去求见陛下。”
御书房内,江存度正在处理奏折,他要的“阅”字印章已经刻好。
如今再看到请安折,他只需拿起印章一盖,便能轻松批阅完毕。
江存度正熟练地盖着章,食乐突然进来通禀道:“陛下,淮国公世子求见。”
江存度手中动作一顿,他抬眼望向御书房外的方向。
淮国公世子此时过来,目的大概只有一个……
都说主角光环有感召能力,人才都会不自觉被吸引过去,可现在,他想往北疆送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今日这场雨又不知打湿了多少人的心情。
沈拾之跪在御书房外的白玉石阶上,他倔强地望着御书房内,任凭雨水冲刷,他身姿傲然如松。
沈拾之在等一个答案。
耳边的雨声有些吵闹,可沈拾之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宁静,闭上眼睛,他甚至能分辨出雨滴是落在了瓦片上,还是落在了随风摇摆的枝叶上。
哗哗啦啦……窸窸窣窣……
漫长的等待中,沈拾之分辨着各种声音,突然一道特别的声音由远及近,闯入了他的感知世界。
雨丝坠落,带来的回响很特别,不像是落在了瓦片或枝叶上,像是……像是落在了伞面上……
有人过来了吗?
沈拾之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很快他的想法便得到了证实,一抹月蓝色的身影从旁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月蓝身影似是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走了过去,向着御书房内而去。
沈拾之望着那撑着伞的背影,而那人影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他的视线,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了过来。
月蓝身影去而复返,走到他面前,伸手递出了伞:“你拿着。”
沈拾之抬头看去,倾斜的伞下,他对上了一双如烟雨般清湛的眼眸。
眸子的主人眨了一下眼睛,似是有水波流转,伞又递过来了一些,同时轻婉地催促声传来:“快拿着。”
沈拾之下意识接了过来,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