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存度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宫里还有先皇的太妃,他改口道:“除了静怡殿,让他们随便挑吧。”
说完公主和皇子的事情,食乐拿出三个荷包,把内务府总管和崔公公的言行一字不差地向江存度汇报了一遍。
“内务府的总管确实该换了。”江存度指着御案上属于崔公公的荷包道,“就换成崔公公吧。”
“崔公公?”食乐很诧异江存度的决定。
“崔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吧?”江存度却突然道。
食乐不明所以地点头。
不但是老人,而且背后还可能另有主子。
这样的人处理不好,可能会牵动前朝,可如果对方自取灭亡,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内务府总管是个肥差,在这个位置上就没有不贪的,区别只是主动被动,贪多贪少罢了。
“孝敬”与“被孝敬”是皇宫里的潜规则,对于认知有限的内侍宫人来说,也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水至清则无鱼,同样水太浑了,也不利于鱼生存。
江存度所做,就是把需要处理的鱼,调到水浑处。
安排好这些琐事,江存度抬手捏了捏眉心,原本他只是想走完必要的剧情,然后就安心退休养老,可结果,事情却越处理越多……
真是让人头疼啊……
正想着,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阴了半日的天,终于下雨了。
江存度转头看向窗外,对着食乐说道:“明早晚两刻钟叫起。”
这段时间事务繁多,江存度还未进一步推迟早朝时间,今日赶上天气不好,他的头疾加重也是很合理的吧……
“轰隆——”
又一道惊雷声炸响,狂风紧随其后呜咽而来。
远在皇宫角落的铃玉殿内,云藜匆匆跑向窗边,想要把摆放在那里的两盆君影草搬到房间内。
君影草因其特殊的花形又名铃兰,而铃玉殿的这两株原本是长在墙根的野花,被江泠姝和云藜发现后,移植到了花盆中。
在曾经的铃玉殿里,这两株君影草也算是少有的装饰之物了。
今日新调拨过来的内侍宫人,眼见云藜要搬花,连忙抢着帮忙。
“云藜姑娘,让我们来吧。”两名宫人先后搬起了两盆花。
云藜也没有客气,只道:“搬到里面去,别被雨淋了。”
如今的铃玉殿已经换了一副全新模样,珍玩摆件装点在房间内,两盆素色淡雅的君影草混在其中,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江泠姝坐在桌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云藜见此,开口遣退了房间内的宫人。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云藜走到江泠姝身边,出言安慰道:“陛下心里还是有公主的……”
虽然陛下另有目的,但好歹是注意到了公主的存在。
江泠姝眼中倒映着房间内的华丽摆件,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奇珍异宝再贵重,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而身外之物又如何能填补内心的缺失。
陛下虽然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可却是要把她远远地送走。
说出雀鸟无辜的父皇,却看不到她的期待。
窗外的雨倾盆而下,江泠姝却努力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溢出来。
雨下了一夜未停,第二日清晨,天气多了一丝秋日的凉爽。
京城内,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早起赶往勤政殿上早朝。
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因居住地距离皇宫较远,甚至要寅时初就起床。
先皇勤政,对大臣也严苛,所以制定了严格的考勤制度,无故迟到者,被罚俸禄是小,严重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昨日一场大雨,今天的路定然不好走,为免迟到,许多官员起得都比平日要早些。
可有些时候,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刑部郎中早早从家中出来,可马车行至半路的时候,陷进了泥坑里。
刑部郎中下了马车,催促车夫快些将马车拉出来。
然而折腾了半天,车轮一直在泥水里打滑,并且越陷越深。
凉气袭人的清晨,刑部郎中硬是急出了一身汗。
再不走可就要迟到了,陛下有“头疾”,可以理直气壮地迟到,他们这些臣子可没有这样的特权。
所幸这时已经有早起的商贩出来做买卖,刑部郎中拦下了一个用马车拉货的小贩,拿出二两银子,让对方送自己到宫门口。
眼见用自己车马的是个官,并且还给了银子,小贩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刑部郎中紧赶慢赶,到达宫门口的时候,还是比平时晚了一刻钟。
陛下迟到,最多也才迟一刻钟,而他今日,怕是要比陛下还晚了。
刑部郎中顾不上仪态,进了宫门后,一路小跑向勤政殿而去。
等他赶到勤政殿,抬眼一瞧,看到了满殿交头接耳的大臣。
刑部郎中愣了一下,随后狂喜。
刑部郎中迈步进入勤政殿,混入百官队列,低声向刑部侍郎打听:“陛下还没到吗?”
刑部侍郎摇了摇头,开口道:“今儿都快两刻钟了。”
看着刑部郎中满头大汗的模样,刑部侍郎好奇问了一句:“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