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谢谢你?”
方臻道:“是我得谢谢你。”
没人能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泰之若然,尤其是一个经历过危险时刻,在生命的警戒线上徘徊过一遭的人。
谁知道下一次闭眼,他睁开眼还有没有第三条命?
方臻也很惜命的。
“不过,”许风酿道,“我需要考虑考虑。”
方臻顿时垮起个脸,“需要多久?”
“或许,”许风酿想了想,“几个月?”
几个月,他们高考都考完了。
剧情也早凉成黄花菜了。
方臻道:“果然没看错你,你果然靠不住,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死不休,可见你这个人有多离谱。”
许风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变脸变得也太快。
“就算是你给小猫小狗配种,”许风酿一顿,或者觉得这话有点难听,又加工处理了一下,“小猫小狗尚且需要心理准备。”
这种感觉方臻倒是懂。
正是因为懂,所以才知道让许风酿接受有多不容易。
别说许风酿,要不是刚刚的热汤,方臻自己都迈不出这一步。
两人面面相觑。
方臻转身就走,“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
许风酿:“……”
方臻到了火锅店里,还气得要死。
方天意现在已经彻底被他俘获,嘴巴也没以前那么欠了,甚至当起了贴心小棉袄,“哥你尝尝这个肥牛,可好吃了。”
他还亲自给方臻蘸了料。
方臻的注意力被转移。
该说不说,弟弟确实比妹妹皮实,也可能方天意本来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好哄的很,一顿火锅就收服他成小弟了。
这要是他妹,今天肯定连他身上的油水都搜刮干净,不去商场里买点稀罕货都不理人。
当然,他妹有他妹的好处,比如现在他面临的这个难题,如果他妹在他的话,肯定能帮他出主意。
再看方天意,吃的满嘴油光,没心没肺的。
方臻叹了口气,没人能理解他的忧愁。
晚上回家,方臻在上铺瞪眼,方天意早早入睡,还打小呼噜。
他怕睡着又出现什么该死的剧情,如果不执行,那么该死的就是他了。
方臻想想,又一次拿出他的小本子,手机打开手电筒,就着光把今天梦见的全部写了下来。
写着写着,他的脸色通红,耳朵红的能滴血,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干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跟写小黄书似的。
紧接着,他又想起来许风酿那边的“考虑考虑”。
脸上的红色立刻褪去,只剩下一点薄薄的淡粉。
今天搞得他好像很期待和许风酿亲密接触一样,他能对许风酿说那些,都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但凡能有一点退路,他都不带和许风酿说话的。
互相针对了这么多年,忽然间让他们像情侣一样,正常人都会不自在吧?
他也很难接受这个反差。
但也许是这段时间噩梦做多了,加上有生命危险,他的底线一再拉宽,竟然敢和许风酿说这些。
算了,这几次的倒霉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包括今天服务员手上的锅底,火锅店里上的锅底一般都是温热的,就算浇到他身上也不会烫到。
而且就算是走剧情,这个世界也总得给他走剧情的时间吧?哪有前脚刚梦见,后脚就让他出事的?这不科学。
可能只是他过度紧张而已。
方臻自我安慰的能力一流,很快就没那么愁了,心满意足地合上小册子。
他放松了警惕,渐渐有了睡意,想着睡前上个厕所。
他蹬着双人床中间的梯子,脚刚踩上去,就听见咯吱一声。
方臻停住,精神再次紧绷。
这次是不是要断床中间的梯子?
方臻的视线乱瞄,终于让他规划出来合理的动线,直接长腿一迈,一只脚踩到方天意的床上,另一只脚从断掉的木梯上挪开,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他又听见咯吱一声。
方臻瞪圆了眼,站立不稳,身体摇摇晃晃——到底是没稳住,向后仰倒摔了个屁股蹲!
方天意被巨响弄醒,含糊道:“哥?”
“方天意,”方臻的声音在地上传来,“过来扶我一把。”
方臻居然还很冷静,“我的小腿好像骨折了。”
穿越过来十几天,医院二进宫。
以前方臻一年进医院的次数,都没今天这么多。
医生看着拍的片子,给方臻指了指,“没有骨折,就是脚踝处有点骨裂,需要打石膏,你这三个月都不要剧烈活动,学校的体育课请个假,就静养吧。”
方臻被方天意扶着出去。
去趟医院,他手里的钱再次花光,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分不剩。方臻发现比起他身体上受伤,兜里比脸还干净才是真的令他心寒。
“哥,今天上午都请假了,你还去学校吗?”方天意问。
方臻道:“去,必须去。”
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解决,他就是残了也得去。
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