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信号,寓意着她的好运气快要到头了。
荷官把牌一张张揭开,赌客屏气凝神,章兆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朝人群外围望去,像是在找人。
筹码碰撞声让章兆移回视线,牌桌上,“闲”又一次赢了,那个赌客正兴高采烈地把筹码往身边拢。
就是这么一转头,章兆输掉了二十万。
众人都看向章兆,五万筹码已经被收走,大家在等着她给楚来补上剩下的十五万。
可她手插在兜里,站着没动,那条西装裤被熨得很服帖,看不出来兜里能装下十五张筹码。
就在赌场经理试图打圆场时,一个头发染成亮红色的少年粗暴地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筹码箱重重放在章兆身边的桌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丝毫没有压抑脸上的不满,对着章兆抱怨道:“我是来给你当仆人的吗?”
所有人齐刷刷地去看他的手腕——他戴着一个浅绿色的通讯手环,是船上客人携带的侍从需要强制佩戴以用于识别的标识。
侍从说难听点不就是仆人吗,这小子什么情况?
章兆没理他,打开筹码箱——这个筹码箱比楚来身边那个要大一号,里面整整装了三百万筹码。
少年见她不答,更加不满,垮下脸刚要说话,章兆轻描淡写地开口了:“如果再控制不住情绪,就去房间里吃药,然后等着我回去给你做治疗。”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
大家都能感觉到,章兆所谓的“药”和“治疗”一定不只是什么普通的治愈手段,因为那个原本怒气冲冲的少年在听到她口里的话后打了个寒噤,像只刚开始发脾气就被主人踹了一脚的狗一样,老老实实地在章兆身边原地坐下了。
是的,没有凳子,他就这样直接坐在了赌场厚厚的地毯上,盘起腿望着章兆的裤管冥想起来。由于他睁着眼睛,看上去更像是在发呆,却对旁人的惊讶目光丝毫没有察觉。
众人肃然起敬。
牛郎店里也不是没见过有特殊癖好、玩得很大的客人,但这个少年看上去才不过十八九岁——要知道联邦规定的成年标准是二十岁——从言行举止看来社会化程度极低,怎么看都是因为在章兆那里吃了不少“药”,接受过不少“治疗”。
不愧是Q14区的牛郎店,光明正大地玩得这么狂野。
章兆朝楚来抱歉地笑了笑,将十五万筹码递过去,却并不打算对脚边的少年做更多解释。
楚来接过筹码,越发觉得奇怪。
章兆的派头看起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唯独对午夜很感兴趣。
她的态度与其说是有意巴结,更像是“只有我们两个是一边的,我们和那群人都不同”。
章兆递完筹码,又问那位赢了很多钱的赌客:“你还要继续吗?”
赌客被她这么一问,反而有些发憷,但回望自己桌上赢下的大把筹码,又有些眼热:“再来。”
荷官发牌,赌客又在“闲”上押了五万。
章兆望着牌桌思忖片刻,也在“闲”上压了五万。
如果这次她们赌赢了,楚来就得再交出去三十万,即便有刚才赢回来的筹码,楚来身上也剩不下多少钱了。
荷官翻牌,众人探头去看,楚来没动,心里思考着万一又要给钱,如何带着亏得只剩一成的筹码不失风度地离开。
筹码作响,章兆将三十万推到她面前:“我输了。”
那个和章兆一起输了钱的赌客眼看着筹码被推走,越发清醒过来。
她很相信运气,章兆一来,她就开始输钱,这不是个好兆头。
她吩咐牛郎将剩下的筹码收起来,在众目睽睽下离开赌桌:“我不玩了。”
像是生怕午夜反悔,她和牛郎带着那笔意外之财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而看热闹的人还没走——章兆仍旧留在牌桌上。
就在那个赌客清算筹码的时间里,她连押三把,三把都输了。
四十五万筹码被推给楚来。
就像是那个赌客临走前将好运转给了楚来一样,她开始源源不断地从章兆手里赢钱。
荷官一遍遍发牌,章兆一次次下注,输了,又输了,楚来身旁的筹码箱逐渐堆满,又因为放不下而换成了和章兆的筹码箱一样大的型号。
连看热闹的客人都走了不少,能从午夜的手里赢钱当然有意思,但一直输钱给船上最富的人就没什么看头了,甚至有迷信者对章兆避之不及,唯恐沾了她的坏运气。
赌厅中不设任何可以看时间的地方,为的是让赌客能更加忘乎所以地沉浸在赌局中。
楚来明明应该做那个气定神闲的代理人,现在却牢牢盯着牌桌,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松地逆转了局面。
当管家上前提醒已经到了0点时,章兆刚好输掉了最后一笔筹码。
整整三百万,全部被楚来收入囊中。
不少客人为了去拍卖会占座看热闹,已经提前离开了。
这张牌桌周围几乎已经空了,赌场经理去帮楚来将筹码兑换进账户里,管家见楚来和章兆仍坐在位置上,似乎有话要谈,便识趣地退到一旁。
楚来这时几乎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