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算做过一夜的知己,可秦霖到底是太子府的人,自己对他的底细又知之甚少,温允禾坐起身,本能地向后退了些。
“你掉入湖中被水草缠住,是我救了你。”秦霖淡淡开口道。
温允禾满腹疑问,明明都是太子府的人,秦霖为何不帮那二位抓住她,反而违抗君令要救她?
正要开口,她却觉得喉中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我救你上来的时候,你呛水太多,气息已经很薄弱了,我便喂你吃下回魂丹,现你在终于脉象稳定了,只是这回魂丹有些许副作用,会让你暂时失语,且身子虚弱,不过五天内定能恢复如初。”
回魂丹?温允禾倒是知道这种丹药,可在人性命危急之刻救人一命,可自己只在医书上看到,在现实却从未听说真有人能得到这宝物。
温允禾越来越摸不透眼前的这位太子府的谋士。
所幸自己从前与凌钦四处玩乐时,也看过许多场哑剧,还记得一些基本的手势。
温允禾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却把自己逗乐了,恐怕连她都不理解自己比划的意思。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救了你。”
温允禾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他们要追的是燕芊韵,不是你。你参加的宫宴不多,太子府的人错认了你也是正常。太子对我很信任,我在太子府也可以出入自由,所以只要你有危险,我一定会出来护着你。”犹豫了片刻,秦霖再度开口,“我知道燕芊韵与你的真实身份。”
温允禾心中一惊,此事除了她与姐姐,应该只有江澈知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既然秦霖知道,保不齐太子也知道,那姐姐在太子府岂不危险,那两个侍卫说要把出逃的姐姐抓回去……
思绪渐渐清晰,温允禾又着急比划着:她怎么样?
“燕芊韵的性命你放心,太子不会对她如何。等事成之后,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只是眼下还有许多难言之隐。”
“你不必害怕,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无论外面发生何事,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秦霖仍是面无表情,语气却温柔了几分。
温允禾从面上完全看不透他的真实意图,只是不知为何,他总给她一种默默的熟悉感。
他说他永远不会伤害她,他说姐姐定然无恙,他是值得相信的吗,他到底是谁……
许是回魂丹的作用,温允禾又觉得昏昏然,眼皮一点点重了下来。
狭窄的木屋中只有下过雨后青草混着的潮湿味道,还有秦霖身上略带轻微苦涩的木质香。
意识一点点混沌,模模糊糊中,她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融融,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
向来干旱的朝云国,却罕见地下了三日大雨。
平日里热闹喧嚣的街道空无一人。民间有传言,圣上于七夕宫宴突发恶疾暴毙,可宫中却秘而不宣,因而有人猜测,圣上正值壮年,也未曾听说有何顽疾,定是遭奸人所害。
一时间人心惶惶,天下大乱。
朝云国近几年的势力已然不如相邻的凤吟国,江山易主,定会掀起一场大风波。
温允禾一直在塌上昏睡,许久才能睁开眼片刻,意识也不能很清醒,已是分不清白天黑夜。
秦霖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她身边,看她醒来便轻声问她感觉可好。温允禾听着窗外滴滴哒的雨声,屋内一片祥和,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似乎她不应拥有这平静的日子,山雨欲来的感觉似乎一天笔一天强烈。
这一次醒来,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的阿爹阿娘,温允禾挣扎着要坐起来,喉里却仍发不出声音。
阿娘还是那样温柔,抚着她的青丝叫她快躺下,只是面上似乎多了几丝愁容。
阿爹带着沙哑的声音开口:“融融,不必担心,是秦公子跟我们传了口信,阿爹阿娘就是来看看你,等你身子完全好了,过两日我们就接你回府。”
温允禾望见了在不远处背着身站着的秦霖,这背影看着愈发熟悉……
温允禾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表情似都有些不对的阿爹阿娘,心里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知女莫若母,看出了温允禾眼中的不安,阿娘也开口道:“融融,听你阿爹的话,安心在此处养病就好。阿爹阿娘……定会护你周全。”
背后的秦霖咳嗽了两声,阿爹阿娘对视一眼,跟女儿做了道别,转身离开了木屋。温允禾只觉得阿爹阿娘都平静的可怕,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事一样。
秦霖倒了一杯热茶来,扶着温允禾起了身。
温允禾没有接过茶,向秦霖比划: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秦霖无奈地笑了笑:“我叫你阿父阿母来,就是希望你能安心,这几日外面风雨交寒,实在不适宜让你出去,后日回魂丹的药效就应该过了,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回温府的。”
温允禾躺下,却再也无法入睡,秦霖她虽不能完全确认,可朝夕相处了近二十年的阿爹阿娘她是了解的。
种种表现,阿爹阿娘定是与秦霖有某种约定,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