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允禾和江澈先带着阿婶去客栈租了间临时落脚的地方,然后便带着阿婶前往了太子府,由于她和江澈不方便直接露面,他们便在太子府远处停下了马车,给阿婶指了太子府邸的方向后便没有跟着阿婶一同前去。
阿婶朝他们感激地道了谢后便前往了太子府,谁料太子的马车正停在府前,马车上下来了聂廷轩和一位蒙着面的男子。虽然那男子的面容被掩得严严实实的,但阿婶还是一瞬间便认出来那是她的儿子。
她的身体一瞬间迸发出了无穷了力量,朝着那蒙着面的男子奔去。
聂廷轩的护卫一下子反应过来,用剑拦住了老妇人的路,老妇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朝那蒙着面的男子哭喊出声道:“吾儿苏如墨啊!”
那蒙着面的男子正欲跟着聂廷轩进府,听见这一声,浑身猛地一震,但又一瞬间恢复寻常姿态。
聂廷轩也被这动静吸引转了身,看着眼前跪在府前泪流满面的老妇人,冷笑了一声,看了眼苏如墨,见苏如墨仿佛不识这老妇人一般,便派侍卫前去将老夫人带离府前。
老妇人见自己苦苦找寻许久的儿子似乎不认识自己一般,抬步欲走,她心下一坠,直朝苏如墨便扑了过去,抓住了他的衣角,不让苏如墨离去。
聂廷轩好整以暇地看着苏如墨,似乎想看他到底会作何反应。苏如墨也感觉到了聂廷轩投来的视线,他明白聂廷轩是在等他表明态度,若是现在相认,只怕会连累阿娘。他狠下心来,将老妇人甩开,退后了一步朝她冷冷地说道:“不好意思,您恐怕认错人了,鄙人不是苏如墨。”
说完苏如墨便朝太子府内头也不转的走去了。见此,聂廷轩似是满意地笑了笑,也入府去了。
老妇人失魂落魄地倒在府前,引来了一众人的围观,太子府的侍卫催促着她快些离开,正午的烈日照得她有些晃眼睛,但她的心却如坠冰窟,她没有想到她失踪了许久的儿子真的在太子府,但却不肯认她。侍卫的铁剑逼得越来越近,她只好自己起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温允禾和江澈就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切,颇为唏嘘,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温允禾只得上前扶住了阿婶摇摇欲坠的身体,带她回了客栈。
一回客栈,阿婶便开始抽泣起来,温允禾一时也觉得不忍心,江澈在一旁递了杯茶给她们,自己也坐在一旁慢慢地抿着茶,缓缓说道:“我觉得苏如墨并非不认阿婶,只是太子在一旁,不敢认而已。若要带苏如墨走,眼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阿婶这才擦了擦眼泪,低下头说道 “两位恩人已诉我了吾儿的去向,已是感激不尽,若是此番太麻烦恩人了,我……我不认这儿子也罢。”阿婶说道一半便又欲抽泣起来。
“阿婶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还要谢谢阿婶昨晚收留了我们一夜呢,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温允禾边安慰道边朝不紧不慢喝着茶的江澈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江澈见温允禾露出了急切的神情,这才说道:“明面上当然不行,不若我们设下一局,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阿婶困惑道:“什么局?”
“引蛇出洞。”
江澈并未与阿婶透露太多,只是让她修书一封,其余交给他们就好。阿婶则是无条件相信江澈与温允禾,也不再多问,按江澈的要求写下了“阿娘病重,时日无多,只盼见你最后一面。明日戌时,太子府后门等你”几个字,就将纸条交给了他们。
温允禾已经隐约猜到了江澈的计划,试探性地问:“这纸条,可是要通过我姐姐传给苏如墨?”
江澈点了点头。
温允禾仍有些不解:“只是太子府防卫向来森严,哪怕苏如墨能来后门赴约,恐怕走了不到一刻就有太子的追兵追上来了,要带走苏如墨实在困难。”
江澈一边沏茶,一边淡然回道:“单靠我们自然不行,我已修书给我手底下的死士。”
温允禾心里一惊,满脑子浮现的都是江澈威逼利诱死士的老弱病残家属的情形,江澈一向温和淡然,温允禾实在难以想象他那凶残狠毒的一面,不由打了个寒颤。
江澈似乎猜到了温允禾心里在想什么,哑然失笑道:“这世上让一个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并不一定是靠威逼利诱。若对毫无良心之人,哪怕用他们至亲之人威胁都起不到作用,而对心存善念之人,只需在必要的时候拉他一把,就会得到涌泉相报的恩情了。”
温允禾尴尬地扶额,为自己刚刚无端的猜测愧疚,又为江澈这么快就猜到自己的心思懊恼,只想快快转移话题:“江先生乐善好施,广结善缘,允禾自愧不如。施恩……不如我们对苏如墨也用这样的方法,让他真正成为我们的人。”
“我正有此意。温娘子甚是聪慧,一点就通。”江澈淡笑。
这不苟言笑的江忱辞倒是难得夸了自己一句,温允禾心中有些小得意,面上却强压着,拿来纸笔跟姐姐说明了计划,又唤来信鸽,将阿婶写的纸条与自己写的一并传给了姐姐去。
次日戌时,一切准备就绪。阿婶已在后门静候,死士则在不远处偷偷观察着随时准备出手,江澈和温允禾作为幕后策划者,已安然坐在了附近的马车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