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本该保密。
不知怎的,却在短短一日之内,传遍了长安城。
事情正如许妙愉所猜测的那样,即使她现在仍然消息不明,但不论她是不是许家的千金,世俗在这一点上倒是一视同仁的苛刻,风言风语瞬间也传遍了长安。
众人谈起此事,面上总是要装出唏嘘的样子,面下却透露出隐秘的兴奋。
与此同时,混乱了好几日的鄂州江夏城中,因鄂州刺史之死而乱作一团的刺史官署之中,正在经历一场对峙。
一方是官署中的文官,站在最前面的是鄂州司仓,一方则是原属于鄂州刺史的地方兵,领头的是鄂州刺史的副将。
鄂州刺史死前,这些人都是愿意跟着他起事的僚属。
但他一死,因害怕朝廷追究,文官逃亡过半,武将互相争权,天天都在尸山血海中度过,自然无人去管城中的混乱。
这一天,经过残酷的斗争,有人终于杀尽了敢反对自己的人,领着兵众来到府衙,准备自封为新任刺史,并要求府衙中文官起草文书向朝廷讨要官职。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面对来势汹汹的士兵,这衙署之中剩下之人中如今职位最高的鄂州司仓竟宁死不从,而其他人经过这几日,也全都站在他这一边。
那副将几番逼迫,众人皆不从,他恼怒万分,失去耐心,向身后的士兵叫道:“迂腐之辈,杀了他们。”
兵众得令,举刀上前,刚走出一步,从檐上突然冒出来个阴影,身形轻盈如燕,辗转腾挪间,便到了那副将跟前。
他身着一身黑衣,头发也是漆黑如墨,从檐上背光的阴影中出来,不仔细分辨,还要以为他就是那阴影的一部分。
众人惊骇之极,还以为是什么怪物,直到他一把将那副将抓到身前,匕首抵到那副将脖子上,从身后露出一张张扬白净的脸来,众人才恍然,这竟然只是个少年。
再要上前,已经来不及。
少年大喝一声:“退开!”
那副将也慌了,连忙附和道:“快退,快退,这位义士,快放下刀,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美女美酒,我这里都有。”
“这么胆小。”少年不屑地笑道。
那副将面色顿时有些不好,他也知自己在下属面前丢了脸,可是脸面哪有命重要,脸色不过黑了一瞬,又堆笑道:“您说的是。”
众兵士面面相觑,见此情形,又退了下去。
少年转头向身后被逼到角落里那群文官喊话,“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将他绑了。”
那鄂州司仓终于见到了他的脸,犹豫转为惊喜,忙叫人拿麻绳过来,将那副将捆了,又对少年说道:“三公子,真的是您,景将军何在?”
“将军另有要事,命我先来救你们,他稍后就到。”
少年傲然而立,将匕首收入刀鞘,目光扫视一圈那些士兵,冷光摄人,逼得他们又退了一步。
这时,那副将虽被绑着,嘴却没有堵上,听了他们的对话,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慌忙问道:“景将军,你们说的可是西南的那位景珩景将军?”
少年回头睨他一眼,“正是,怎么,你认识?”
那副将谄媚笑道:“景将军的大名谁不知道,这位……小将军,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的仰慕景将军已久,这给朝廷上书只是权宜之计,正是打算拖延时间去夔州投靠景将军。”
“是吗?”少年扬唇笑问。
“当然是。”
少年压下嘴角,阴沉着脸,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众人,“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他们。”
统帅被绑,士兵们失去了主心骨,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面对少年的问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左右看看,正犹疑间,突然有一人在其中高呼道:“我们就是为了吃饱饭,谁给我们饭吃,我们就跟着谁。”
此声一出,又有几人应和,渐渐地,同样的情绪感染着身旁的人,一传十,十传百,群情逐渐激动,便是有不赞同的也不得不跟着高呼。
“好!”少年大喝一声,跳上公堂中央的案桌上,“世道不公,贪官污吏当道,更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大修宫室劳民伤财,逼得诸位走投无路以身犯险,我今日便做主,将这刺史搜刮的钱财分给诸位。往后建功立业,荣华富贵同样少不了诸位的份。”
他使了个眼色,司仓心领神会,带着几人往后厅去,不一会儿搬出来几口沉重的大箱子,打开一看,珠光闪烁,玉壁生辉。
司仓又说:“这些都是那老儿用平时克扣下来的军饷买的。”
听闻此言,群情激愤,不过有少年在前面镇着,一时倒无人敢贸然上前,少年命人将东西分发下去,得了财宝,士卒无不欢欣,高呼着愿为少年肝脑涂地。
少年笑着否认道:“要谢也谢景将军去。”
衙署中的对峙解决,他找到军队中除那被捆缚的副将之外职位最高之人,让他将这些人带回军营。
一切安排妥当,他才转身看向那副将,一双桃花眼难掩厌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当众杀了那副将。
但少年只是找了把椅子坐下。
好巧不巧,周围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