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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刻,她的确什么也没想,直到一颗石子打在她的手背上,剧痛令她松开手掌,玉簪掉落在地上之后,她才茫然地睁开眼睛。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离她最近的三人被一支利箭射穿,直到咽气之前仍旧不可置信,箭矢力道之大,射穿三人之后钉到她脚边的地面上,尾羽仍在剧烈晃动。
少年手持弓箭策马而出,紧勒缰绳,马蹄高高扬起,众人一哄而散,左支右绌,有的躲入芦苇丛中,有的举刀意图砍向马腿。
营帐之中查看情况的人群逐渐近了,少年眉峰聚起,也不恋战,俯身抓住许妙愉的手臂,将她拉上马背,而后策马向相反的方向冲去。
芦苇花的花絮不断拂过脚踝,又痒又痛,惊愕之余,许妙愉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已被载着远去,清风微拂,周围一片寂静,偶尔想起几声蛙叫。
身后也是寂静无声,没有追兵,起初许妙愉还能听见紫苏呼唤她的声音,渐渐也听不见了。
“停下,袁之,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妙愉再也忍不下去,连声叫道,少年不听,她便捶打他的背部。
少年终于受不了了,勒马回首,怒道:“你做什么,我在救你。”
许妙愉定了定神,抿唇道:“袁小公子,多谢你相救,但请送我回去,我的家人还在危险中,我不能独自逃命。”
正在这时,原本安静的远方忽然爆发出一阵喊杀的声音,许妙愉连忙回首,只见营帐的方向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
许妙愉不禁愕然,是姓赵的和家中护卫打起来了吗,可是双方人数都不算多,姓赵的又元气大伤,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少年喃喃低语。
许妙愉听见,秀美的眉蹙起,回首逼近他,质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看着她,神色复杂,并不愿说。
许妙愉面色微寒,当即翻身跳下马去,周围是一片泥潭,她踩了一脚的泥,也恍若不知,抬脚便往回走。
少年急忙下马拉住她,“你去哪里?”
许妙愉头也不回,挣脱他的手,“当然是回去。”
“你一个人回去找死吗?”
许妙愉懒得理会,态度坚决。
“行,我告诉你还不成吗,女人真是麻烦。”少年烦躁地挠了挠头,许妙愉回头看他,他忽然叹了一口气,仿佛很不情愿,“这附近有个水寨,寨子里的当家听说你们携带重金,起了贪心,这恐怕是他们带人来抢劫了。”
“怎么会这样……”许妙愉面色苍白,不禁喃喃,她不由得想到,自家队伍并未隐匿行踪,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可是凭借着许家的声望,以往途径的寨子和城池,前来巴结的人络绎不绝,何曾似今日一般,像是一块肥肉,接连被人盯上垂涎。
她心中戚然,低声问道:“莫非那姓赵的说的是真的,我堂兄和伯父真的出事了?”
少年面上有些不忍,“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没错,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事刚发生没几天,消息也才从长安传过来。”
许妙愉又问:“为何我没有听到消息?”
少年道:“因为有人将这个消息截下来了。”
许妙愉呵笑一声,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这个人就是你吧。”
“是。”少年倒是大方地承认,不过他没打算解释,轻轻一跃跳到许妙愉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回去也没用,不如乖乖跟我走,你也可以放心,那边还有我的人,他们会救下其他许家人。”
“我要是不听呢?”
少年双手抱在胸前,面露不耐烦的神色,“恐怕由不得你,我可不是那姓赵的,你的这些小手段对我没用。你要是不听,我就只能让他们慢一些再去救人了,到时候许家还能幸存几人我可说不好。”
“你——”许妙愉气结,又无可奈何,这少年算是真正抓住了她的软肋,她不怕死,但却怕在乎的人出事,她放软语气,“好,我答应你,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跟你走是要去何处,做何事,难不成,你也是瞧上了我的容貌,想据为己有?”
少年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言语之间如此露骨,脸红了又白,气愤之余,不免又多看了几眼。
许妙愉姿容甚美众所周知,此刻被月光一照,雪肤更显玉色清透,乌云一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脸侧,有些凌乱,配上冷清的神色,似雪夜中的寒梅般傲然,叫人忍不住想要折断。
偏偏她今晚连番经历惊险,微微喘着气,脸上又覆一层薄红,又有几分迷离妩媚,简直就像是暗夜中引诱路人的妖精。
少年不敢再看,别过脸去,耳朵通红,“你不要胡说。”
许妙愉微微一笑,“我想也是,你年纪尚小。”
闻得此言,少年脸色一黑,对她的说辞十分不满,反驳道:“我已经十之有七,哪里年纪小了。”
十七岁,许妙愉恍惚了一下,笑容渐淡,“的确,十七岁是不小了,我十七岁之时——”
她没能继续说下去,言语中既有怀念更有悲凉,少年却来劲了,追问道:“你十七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