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到沈袖的邀请,玊彦尘也浑不管,屁颠屁颠地跟着沈袖回到了军营。
“老沈,早啊!”
这一大早的玊彦尘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巡查归来的沈袖,奋力地挥着手。
沈袖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两眼一抹黑掉头就往营区门口走去。
“走走走穆麟,快走快走!”沈袖遮着自己的脸想要逃。
玊彦尘这厮跟沈袖合作了一次后感觉十分痛快,对沈袖也是越来越崇拜,颇有一种崇拜哥哥的感觉,每天不喊她个九九八十一遍他都觉得当天的指标没有完成。
玊彦尘追到营区门口,此时哪里还看得到沈袖的影子,气得直跺脚,下次非得逮到她不可!
沈袖也并未走远,而是带着穆麟从另一侧绕了回来。
“将军,李副统领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是否现在就通知他们将河口炸开?”
沈袖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现在洪汛算是控制住了,但是眼下又有另一个问题出现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逐渐有了答案,沱河当初被简单粗暴地堵上,应该是为了保证谷稷城的船只在冬季也能通畅运行,如果现在直接将河口炸开,一部分水流进入沱河,那么流经谷稷城的那一段璞岭江就会有干涸期,这也大大影响了粮食的运输和下游的灌溉。
沈袖头疼地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若是现在炸开,下游的水流量会大大减少,较大的船只恐怕要搁浅,吩咐下去,再等一等,另外通知谷稷城加速将江面排空。穆麟,传信回京,跟皇上回禀灾情,再请求皇上派下筑林苑的人过来勘察地形,有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
“将军,这……末将没写过军报……”穆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沈袖愣在原地,之前的军报都是让墨燚写的,她也没正儿八经的写过,就这点文字功夫对于一个太子来说自然是十分简单的。
沈袖斜着眼睛看了看穆麟,嘴角是不怀好意的笑容,“那本将军说,你照着写就行了。”
穆麟的脸色还是阴沉,沈袖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回了大帐。
半晌
“这是啥呀,这是啥呀,这是啥呀!”沈袖拿着穆麟刚写完的军报,找了各种角度看,眼珠子都要调出来了。
穆麟傻呵呵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上的墨往身上擦了擦。
沈袖望着他,嘴角都在抽搐,“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请将军恕罪,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穆麟表现得有些局促,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沈袖垂着头沉思着。
“玄甲军中现在有多少孩子?”
“回将军,近…七百吧。”穆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又问起了这个。
“好,我知道了,从明天开始,只要无事吩咐,你便留在这练字。”
沈袖自己拿起笔,不消一会儿就写完了。
穆麟看着沈袖极其有力的笔锋,眼里是藏不住的崇拜。
“想必方将军教过你们做人识礼,也教过你们识字习武,但是未来若是还有机会往上走,不会写字是万万不行的。”沈袖指了指笔墨。
穆麟不禁动容,向着沈袖深深地鞠了一躬,“属下定会好好习字,不求晋升高位,只要能伴将军左右,便足矣。”
沈袖摆了摆手,斜了穆麟一眼,“你小子漂亮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好好练,要‘言’、‘行’合一,知道吗?”
穆麟的头像捣蒜一样。
沈袖扯了扯嘴角,“天下有才之士很多,但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如今你已经站在了这里,便要多想想以后,甚至是我这个位置也可以,但前提是你要做好准备。”
穆麟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恐,摆手间,一个士兵在外大声叫喊着。
“报!!!将军!璞岭江水位突然猛涨,来势太猛,洪水已经冲进了城里!章城守不得不打开了闸口!”
沈袖大惊,“什么?!立刻升起信号烟预警!让老刘先带人撤离!另外赶紧派人到谷稷城去支援!动作要快!”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没有机会让他们做出反应,恐怕下游要遭大劫了!
沈袖边说边往江边冲去,只见江水已经冲出了河堤,城内临时安顿灾民的帐篷也都被江水冲垮,今天的风确实带有一丝暖意,早上才去江边巡视过,江水还在水线之下,这才几个时辰,水已经冲了出来。
“将军,通往双寨村的沟渠被泥沙堵住了,水流速度减缓,跟不上排洪的速度,将士们已经在挖了。”穆麟气喘吁吁地从另一个方向跑回来,现在那一边的情况也十分紧张。
沈袖从高处往远处的谷稷城看去,洪水向猛兽一样冲了过去,大有要冲垮一切的架势,沈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穆麟,立刻派人去通知李副统领,把河口炸了!你留下配合章城守。”
“是!那将军您……”
穆麟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沈袖一跃而起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此时的沈袖心里只有谷稷城旁正在疏通河道的百姓和玄甲军战士。
沈袖向着山下的树林一跃而下,只见落秋的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