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上,气氛肃穆,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大门,只有沈袖时不时瞟一瞟皇上,又看看门外,玊溟将她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她正经一些。
沈袖果然站得端正了一些。
“宣陵使者到!”
“宣陵公主到!”
众人的腰板都挺得更直了,沈袖的目光刻意回避着玊清秋,却用余光观察着他,今日的他一身寒泉色的长袍,素净淡雅。
等了半晌,终于看到台阶上冒出了两个脑袋,一男一女走在前,男子恭敬地托着女子的手,男子一身深绿色的官袍,而女子锦衣狐裘,光彩熠熠,看来这就是公主和使者了。
徐徐向前的墨瑾枝余光瞟到了大殿上的人向她投来的目光,心中多了几分得意,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随着她眼神轻抬,看到了王座上的玊溟,她眼中的光都暗淡了几分,出发前祖母才跟自己说北襄王如何如何俊朗,如今看到真人,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玊溟并没有读懂墨瑾枝眼神里的变化,只是有些吃惊于墨瑾枝的容貌,狭长的眼睛显得十分妖媚,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
“宣陵使者携公主向北襄王问安,北襄王万岁。”两人行的是宣陵国的礼。
“平身吧,不知宣陵国国君此番派使者和公主前来是所谓何事啊?”玊溟明知故问。
“启禀北襄王,我国与贵国边境摩擦已数十年之久,如今我国国君有意向北襄示好,希望建立平和友好的邦交,特此献上宣陵国最美的公主,瑾枝公主。”使者向后退了一步,让玊溟能更好的看清楚墨瑾枝。
使者的话一句都没进墨瑾枝的脑子里,她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到了位侍左侧的沈袖,心下一掉,呼吸明显一滞。
玊溟看着墨瑾枝,而墨瑾枝竟瞟着沈袖,沈袖却在发呆。
玊溟不悦地轻咳了两声,沈袖一回神竟和墨瑾枝的眼神对上了,开小差居然被发现了,心虚地低着头笑了笑。
使者见公主半天没有反应,连忙轻声喊道,“公主,公主。”
他们这公主在宣陵自是倾国倾城之貌,可是却有个大问题,她只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甚至愿意为了美男一掷千金,所以如今都二十了都无人敢向她提亲,因为长得不够好看的都会被她羞辱一番。
墨瑾枝回过神来,“是的陛下,我是为了和亲而来,如今殿上可有我的郎君?”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语气,难不成宣陵国的公主竟跑到北襄的朝廷上来为自己择婿了?
玊溟也被这句话震得半天没接上话,自己就坐在这儿呢,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公主另有他选?”
“我想嫁给她。”墨瑾枝纤纤玉指正指着沈袖。
沈袖懵了,玊溟懵了,在场的各位全懵了,就连一向没有表情的玊清秋此时脸上都有诧异之色,使者吓得就差跪下了,连忙低声道,“小姑奶奶您是怎么答应太后的您忘了吗。”
她可是被送来和亲的,哪有自己选的道理,她当然只能嫁给北襄王。
沈袖看了看玊溟,现在若是有个洞,她肯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这怎么还能被皇上的女人看上了,得多少条命才赔得起啊。
玊溟脸上虽带着笑,眉尾却不停地抖动着,她的意思是自己比不上沈袖了。
沈袖连忙躬身,“臣今日还忘了跟陛下禀报了,臣与夫人灵儿的婚宴将在下个月举行。”
沈袖压根没回墨瑾枝的话,而是将自己的婚事提了出来。
玊溟看了看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公主,又回头看着沈袖,“爱卿,你的婚宴朕自然是要到场的,至于这和亲一事嘛。”
玊溟特地顿了顿,随即坐正了身子,尽显帝王威仪,“使者,我北襄的兵马大元帅曾立誓只娶一妻,怕是不能遂公主的愿了,你便带着公主回宣陵再去商量商量。”
玊溟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连退朝都气忘了。
沈袖心下一惊,这可能是史上第一个和亲被退的公主吧,沈袖离开时还不忘给她行了个礼,但是她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沈袖,笑意盈盈。
下了朝的玊溟青筋暴起,再也难忍怒火,他可是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小小宣陵的公主如此羞辱。
“陛下。”皇后缓缓走到玊溟的身后,她从下人口中知道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
玊溟猛地回过身来,死死捏着皇后的手腕,“皇后,你看着朕,你告诉朕,朕老了吗?朕真的这么差吗?从前比不过二弟,如今连个外臣都比不上?!”
玊溟的眼中满是怒火,皇后的眼中却满是恐惧,一句完整的话都答不上来,只能不停地说着,“不不不…不…”
此时梁公公从外面走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十分惊恐,却不得不开口,“陛下,杜尚书…”
梁公公的话还没说完,怒不可遏的玊溟下了冰冷的命令,“杀了她,杀了她们,水性杨花的女人,都该死。”
梁公公连忙领命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玊溟的眸中透着一丝阴狠,“喜欢沈袖是吧……”
马车刚停,沈袖却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沈袖从马车里钻出来,却看见身后一阵尘土飞扬,这条路可只有君山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