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点兵圆满完成,沈袖将赵大安一人带回了大帐。
走进大帐中,拿起规整摆放在桌上的竹简古谱,沈袖回头递给了赵大安,能想到用镇魂曲曲谱改编鼓点的人,一定对曲谱有一定的了解,沈袖靠着桌子,缓缓端起桌上已备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将军!这是!”赵大安打开一看,眼中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如何?可做鼓点?”沈袖抬眼看了看他,眼中有些得意。
“能啊!太能啦!此曲有大将之风,又有憧憬和希冀之意,用作鼓点通俗好记,再适合不过了。”
看着赵大安激动的样子,沈袖笑着喝了口茶,张巨真和刘栋良是正儿八经的粗汉子,他们听曲可听不出好赖,她索性都没喊他们。
“老刘还说你不通音律,我一看你就懂,还懂得颇多呢。”
赵大安憨憨地笑着,“将军,老刘那是怕我受责罚,我的音律也是因为我夫人,她爱好这些,我自然就要投其所好,时不时也琢磨一些。”
现在他们对沈袖已经没有了芥蒂,他们真心认她。
“只是,将军,此曲叫什么名字?末将之前竟从未听过。”赵大安的语气中充满着好奇,他不经对沈袖又多了几分敬佩。
“《破阵曲》。”沈袖没多做说明,脑子里回想起前一晚她与孙潇潇的对话。
“潇潇,这是什么曲子?”
“《破阵曲》,这是羌朝时期孝亲皇太后为出征的儿子昌明王写的一首曲,当时羌国腹背受敌,面对那场生死攸关的战争,昌明□□然决然选择御驾亲征,亲自带领二十万将士欲与敌国决一死战,在送别宴上,孝亲皇太后演奏了此曲,本意是希望昌明王能够凯旋而归,但是曲中却满含决绝之意,若是此战败了,她必自刎于大殿之上,让昌明王放心的上战场。”
孙潇潇温柔的声音讲着这样沉重的故事,沈袖有些动容,她继续说道,“不过我选择此曲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昌明王最终取得了胜利,孝亲皇太后也没有自刎,从那以后昌明国转危为安,一路繁荣,我希望你也可以像昌明王一般,平安顺遂。”
赵大安的手在沈袖的眼前晃了晃,看着出神的沈袖,显然是没听见自己刚刚说的话。
“将军…将军…”
沈袖回过神来,“什么?”
“噢,回将军,末将是说这《破阵曲》末将可否先带回去仔细研究一番,摘选出其中合适的区段编作鼓点。”
“自然是可以的,今日来本就是要让你带回去费心琢磨的,我知道这可能需要些时日,但是我希望是越快越好。”沈袖对他笑了笑。
望着赵大安走路都变得轻巧的背影,沈袖的眸光变得柔和。
“沈袖,他醒了。”涂灵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沈袖的身后,给沈袖吓了一跳。
但是她来不及想其他,连忙跟着涂灵往营帐的方向跑去,一进营帐,沈袖就听到了男子忍痛喘息的声音。
“墨燚?”还未过屏风,沈袖试探性地喊着。
“你…过来…”墨燚的语气还十分的虚弱。
沈袖一个箭步越过屏风,走到床前,“你怎么样了,有感觉好些了吗?”
墨燚嘴角还强撑着一抹笑,他身后的伤已没有最初那么恐怖,但此时的他还无法挪动,“好多了…至少…活下来了。”
“等你醒来已经很久了,究竟怎么回事,你身上竟然有两种要命的东西,你自己知道吗?”
墨燚点了点头,眼神暗淡,“…我知道,谢谢。”
他昏过去之前明明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袖有些不习惯,这个在比武场上肆意潇洒的他,和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他,实在是判若两人,“没事,你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嗯,我知道。”墨燚的声音有气无力。
沈袖眼底闪过一次疑惑,“你知道我会救你?”
墨燚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他没说话,但是笑容让沈袖的背上起了一层薄汗。
“不能说?那你说要跟我交换宣陵的秘密是什么?”沈袖有些来气,这笑容着实看着让人不舒服,也没再打马虎眼,直入主题。
“军防布阵图,宣陵地形图,有关于宣陵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墨燚强忍着剧痛抬起头。
沈袖眉头紧皱,似是有些不悦,刚刚那一霎的对视,她能感觉到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威压,“墨燚,你是宣陵的太子,这些东西关乎宣陵国的存亡,你要知道,这些东西就算你真的拱手相赠我都不敢相信你。”
墨燚骄傲地昂着头,“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我跟你上战场,做你的侍卫,如何?”
沈袖后退了两步,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他一遍,挑了挑眉道,“你?你下床走两步看看。”
墨燚一愣,随即手一撑,硬生生地站了起来,这一举动将背上可怖的伤撑裂开,慢慢地,血珠子从他背后慢慢滑落了下来,连他身上的薄衫也随之滑落。
沈袖看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人,瞪大了眼睛,那衣衫就滑落在他的腰间,露出了他健硕完美的身体。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试图要去拿起炽焰刀。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