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捷报连连,当真要普天同庆。
可每年都在皇宫里举行,没什么新奇。
“这宴席若不在宫里办,诸位爱卿可有别的想法啊?”楚君屹蹙着额。
曲阳王上前一步说:“陛下若想换个地方摆宴,臣有一处可荐。”
“哦?王叔快快谁来听听。”
“上京城外的山居别苑,白梅满山,又雅致清净,别有一番风味。”
陆鸣珅也附和:“臣有幸去过一次,正如曲阳王所言。”
宋听时也开了声,“山居别苑固然雅致,只是陛下外出,恐生事端。”
“宋大将军接了兵权,军营士兵日夜操练,派多些人手便是了,”曲阳王不怀好意调侃,“莫不是将军近日沉浸于春雨楼的温柔乡里,忘记了如何提剑,武器都要生锈了吧。”
殿下附着阵阵笑声。
宋听时面色如常,自嘲道:“春雨楼的琴声醉人,可却不耽误臣为陛下保驾护航,宋家军听凭陛下差遣。”
楚君屹拍了大腿,“那就这么定吧,礼部与内务府安排便是。”
众人出了承光殿,御风拦住下阶的宋听时,“将军,陛下有请。”
宋听时回眸观察片刻,又抬回步子,点头跟着御风去了。
长信殿内,楚君屹换了龙袍,身着暗绿锦服,绣着的龙纹栩栩如生。
“臣拜见陛下。”宋听时请着礼。
“阿时速速起身,御风赐坐。”楚君屹摆手。
“近日宫里的传言不少,传着传着就到了朕跟前。”
宋听时已然猜到他要问什么,轻笑道:“是臣的一些荒唐事吧。让陛下忧心,臣该罚。”
楚君屹拿起一本折子,随意翻了几下,“近一月来,文官参你的折子可没停过,朕知你并非好色之徒,便都将这些折子隐下了。”
宋听时颔首:“应是参臣荒淫无度,不顾正事,放浪形骸,目中无人,比权量力诸如此类,云云。”
“你既心知,何不收敛一些。”楚君屹故作姿态。
“旁人如何看我宋听时,臣不在意,能入局,助陛下稳固社稷,臣亦无悔。”
“你家阿漓如何看你也不在意吗?”楚君屹下了高台,与他站成一排。
“臣能处理好,陛下放心。”
“如此便好。”楚君屹拍了拍他肩头,“要去山居别苑举办宴席,你这几日就别去春雨楼了,多去军营里走走。”
“臣遵旨。”
宋听时了然于心,大事在前,他再如何荒唐,也不可能置正事于不顾,不若便太过显眼,容易让人看清。
曲阳王府里,陆鸣珅坐在堂前的椅子上,自打与楚寻芷成了婚,他便不再站着议事。
那是曲阳王授意的。
曲阳王喝了口浓茶,“宋听时昨夜一掷千金,后半夜却没歇在春雨楼。”
陆鸣珅低头恭敬道:“后半夜是离开了春雨楼,不过小婿的人来报,看见他与定安侯府世子慕风于街头产生争执,竟是为着宋漓。”
“哦?慕风,宋听时,”曲阳王饶有兴致,“这宋漓与定安侯府来往倒是密切,竟然与慕风颇有交情。”
陆鸣珅道:“都是因着老太君的缘故,不过这慕风看着对宋漓并不单纯。”
“慕风一直抓着旧案,前几月我让你派人去滨州办事,之后慕风也盯了你一段时间,往后行事定要更加谨慎才是。”
“是,王爷。”
“还有,”曲阳王语气不大满,“你将宋家军拱手相让这事,本王虽不与你再计较,可你得弥补回来这天大的损失。”
“小婿定然不负王爷相待。”
“罢了,此事你也是因寻儿母子性命着想,她也快临盆了吧?”询问听着平淡无奇,却让人听出一股年迈的气息。
“太医说不到一月就生了。”
“嗯,她自小是本王宠坏了,任性了些,既然已有了孩子,她心里装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孩子的父亲。”曲阳王提醒道。
那面庞布满岁月的沟壑,却不失精神,那双目充满心机和算计,“她的性子我清楚,一旦认定的事便难以回头,你想要她心属于你,除非人死了……”
“王爷是指,宋听时?”
“此次山居别苑一行,难得的机会,你不下手,日后便是别人对你出手,先发制人,谋事在先啊。”
“下官明白。”陆鸣珅拱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