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好了,把楚寻芷交给我处置还是送去诏狱?”宋听时没坐下,而是走到一旁的窗台,望着整个长安街。
“宋将军果然贵人多事,我在此刻等了两个时辰。”陆鸣珅似乎有些不耐。
“那还得拖你家那位的福,药瘾犯了,走不开人。”他回头俯视着陆鸣珅,“听你的意思,好像没有要交人的意思,那就让大理寺去府上拿人吧。”
宋听时转身就要走,不再废话。
“人已经在诏狱了……”陆鸣珅扬声道。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他先是默了须臾。
“谈条件啊,”陆鸣珅起身,拦在他面前,隐约中有种无声的较量,“她的心意我一直都知,我想若我对她好些,她或许会多看我几眼……”
宋听时对他此刻表演情深并不敢兴致,也没空与他耗,“我对你们的感情毫无兴趣,阿漓受了这凌虐,不是你一个条件就能换的。”
他绕过陆鸣珅,陆鸣珅也没急,站在他身后说:“用宋家军兵权换寻儿一命,怎么样?”
宋听时正要推门而去,动作滞留半空。
陆鸣珅知道有戏,“你暗地里查了定安侯府旧案这么久,不就是想借此扳倒曲阳王,再拿回我手中的兵权,可旧案不好破啊,宋大将军。”
宋听时转身睨着他。
“用宋家军换一条命,我觉着值了。”陆鸣珅莫名一笑,他千辛万苦才从他手里设计拿来的兵权,如今却要轻而易举地交还给他。
宋听时没立刻应下,倘若他换了,那就是用阿漓受的罪来换的,他不甘心的。
“楚寻芷的命这么值钱吗?”他冷笑一声。
“我看重她,那她就值得,而你愿意为宋漓受和颂那几十军棍,而今又大动干戈要我的人偿命不也是因为她在你那有些份量?”
“可比起她,我觉着宋家军对你来说,也同样重要,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你舍得吗?”陆鸣珅仿若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步步击溃他的防线。
在这之前宋听时从未想过她会用宋家军来谈条件。
“我也给将军一些时间考虑,明日我会在朝上献上兵符,还请将军把我的人安然无恙还回来,我要母子平安。”
“曲阳王答应你这么做吗?”宋听时冷冷一笑。
“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了,宋漓不会死,你又能拿回兵权,一举两得不好吗?”
宋听时没应下,转身出了房门,陆鸣珅也没再留。
果然,夜里楚寻芷从诏狱里被送回陆府,楚寻芷回来时陆鸣珅还未回,他奔波曲阳王府和皇宫,只为求一个保下楚寻芷的后路,御前他提及用宋家军兵权来换,楚君屹觉着这场景似曾相识。
这不是宋听时的手笔?
想不到陆鸣珅也是个痴情种。
这条件宋听时不答应,楚君屹也会答应,是以他来长信殿不会错。
楚君屹也知晓宋听时难做,那便替他做了这个决定,宋听时收到御风来信时,神色如常,陆鸣珅能来找他,他不应下,定就会去找楚君屹。
楚寻芷身上没有伤,诏狱正要审问行刑,楚君屹的口谕便送到了,她只以为是宋听时不忍,念及少年情分,放她一马了。
第二日承光殿之上,陆鸣珅将兵符呈递到楚君屹跟前,曲阳王脸都绿了,暗骂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这么被宋听时和楚君屹两个小子唬住了。
楚君屹将兵符交由宋听时,宋听时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这是用阿漓换来的,他原先因阿漓交出去,如今再次拿回兵权也是阿漓之故。到底也算有始有终,可他总觉得对不住阿漓。
上京城时日一晃就是一个月,军营演武也圆满结束,这一个月宋听时不曾回军营,朝也不常上,就在家里陪阿漓戒瘾药,时间长了难免有文官要参他,都被楚君屹搪塞过去了,这一个月他不好过,阿漓也难过,可总算度过最难熬的时段,如今阿漓每次发作痛苦有所减轻,而且也不再是一日多次,有时候竟然两三日才发作一次,宋听时悬着的心稍稍有了缓和。
阿漓也愿意到院里晒晒太阳,不再躲在黑暗中。
只是人没了之前的容光焕发,做什么都有一股怯弱,怕人,不爱说话了,宋听时也在努力让她恢复如初,太医说要等瘾药全部清完之后,或许能回到原先的样子,只不过这身上的阿芙蓉戒了,可是留下的心理障碍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宋听时每日都要与她说好多话,会带她去兰雪园,又种上许多新草药,阿漓也只有待在兰雪园时,才多了笑容,话也愿意说了。
长风直到演武结束才回府复命,和颂也从军营搬回城里新府住下,翌日便来宋府拜访。
宋听时同阿漓从兰雪园回来,和颂已经在修竹院亭子内喝了半盏茶了。
因种药他得帮着搬东西,衣裳身上蹭了好些泥,一副乡野农夫的作态,和颂见了也忍不住调侃。
“怎么多日不见,我们宋大将军变成农夫了?”
宋听时没反驳,“是啊,自在啊,有人要羡慕了?”
“你还说?若不是你搁了军务回府陪阿漓,我也用不着这么苦吧。”她颇有怨怼,可见着他身后的阿漓冒出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