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怎可不经女儿意愿就随意决定女儿终身大事。”楚寻芷固执说,希冀这能改变结局,“女儿无意陆将军,这婚事不作数。”
“由不得你说了算,圣旨已下,你便是死也是陆家的人。”曲阳王话音里丝毫不让步,即便是死,这门亲事也得成,多么可笑的权势利益,她不过是父亲捆绑下属,拉拢权势的棋子。
楚君屹见僵持不下,便说:“陆将军少年英勇又一表人才,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郡主年纪还小,待成亲后,二人日渐相处,定会日久生情的,自古夫妻本就如此,这也是曲阳王之意,阿寻,何必拂了你父亲的面子。”
“陛下……”楚寻芷无耐,她只不过是个女子,是啊,她的婚事本就无法自己做主,从前不行,现在也不行。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陆鸣珅,转身走出席间。
“陆将军勿怪,寻儿孩童心性,往后成亲了还得你多加管教,看顾一二。”曲阳王见自家女儿分毫未给陆鸣珅面子,这便安抚着找补。
“王爷言重了,多谢王爷看得起陆某,将郡主托付终身,陆某定不负郡主。”他深深鞠了一躬。
“好了,今日双喜临门,诸位爱卿把酒言欢。”楚君屹举起酒杯,席下才又恢复声响。
陆鸣珅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而楚寻芷心生郁闷,猛灌着烈酒下肚,谁也不知那夜里她喝了多少酒,流了多少泪,又藏了多少恨意。
席间宋听时也见到了慕风,本以为慕风会躲着他,不曾想还没去找他,慕风便自己送上门了。
“宋大将军怎知曲阳王今日要与陆家定亲?”他手里惦着折扇,那折扇上画了墨色山水图。
“不知。”宋听时淡淡道。
“听闻将军府上前些日子闹了刺客,怎么不报大理寺呢?”他又说。
宋听时抿唇笑笑,心想他还真是目空一切,偷到正主头上不说,事后还胆大妄为在他面前提起,“小事,刺客虽未抓着,可府里没有什么人受伤,只是丢了件不大重要的物件,想来只是因着年关了,偷些东西换钱而已。”
“哦?既然还有人敢偷到宋大将军府邸,那还真是胆大包天,不知何人胆敢如此猖狂?”慕风好似透着大理寺断案该有的嗅觉,饶有兴趣。
“是啊,到底是谁呢?”宋听时敛声睨着他,洋装不知模样。
慕风故作高深,“将军若是查不出来,大可来上报大理寺,慕风替您查查也无妨。”
“有劳世子了,若有需要宋某定登门造访。”说罢宋听时走远了,宴席还未结束,朝陆鸣珅恭贺的人不在少数,宋听时寻了个稍静谧之处,饮完最后一盏酒,便离席回府了。
回府时街道人头攒动,马车走得并不快,华灯初上笼罩着上京城,城内星辰月落,天灯四散,孩童们追逐着花灯车,萦绕街道,铁花四射,欣欣向荣,无数天灯仿若铺成一条天路,不断通往上空。
窗外长风不禁说道:“今日上京城热闹,主子可要下车走走?”
宋听时指尖挑起帘子,幽瞳视察着远处,上京城一直都是繁闹的,只是上元节而言,这盛况空前,这也是西境和北境太平缘故,百姓日子更得安宁。
“人太多了,回府吧。”他放下帘子,收回视线。
兰雪园里,阿漓凭在观星台的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外边,远处似有星火冉冉升起,她没见过,而后越来越多,天际渐亮,宋府离闹市较远,看不真切那些天灯。
“银杏?”她俯身往台下喊人,“银杏?”
银杏正抱着新被褥往正屋去,听见隔壁观星台动静,抱着被褥就过去了。
抬头望去,瞧见阿漓正看着自己,“夫人?您怎么又来观星台了,夜里风大,容易受凉的,我给您拿了新的被褥,夜里睡得暖和些。”
阿漓无心银杏的话,只顾着外边,“银杏,外边为何这般热闹?”
“夫人忘了?今日是上元灯节啊。”
“上元灯节?”俯身的阿漓正回身子,又望向远处,“那远处的星光是?”
兰雪园被高墙围笼,银杏看不清,只能登上观星台后方能看清阿漓口中的星光。
“夫人,那是天灯呀,上元节城内百姓们都会聚在一块点天灯。”银杏手里还紧紧抱着那团被褥。
“点天灯?为何要点天灯。”阿漓天真问,对着一切充满好奇。
“夫人知道花灯,花灯常挂在屋舍,树梢,或是手提,而这天灯嘛,自然是要放在天上才叫天灯了。”银杏说,“可无论花灯还是天灯,寓意都是一样的,即可以祈福驱邪,还寄托着人们对团圆的憧憬,又或是祈盼来年丰收和太平。”
忽而银杏挑起明媚的笑,“自然,花灯和天灯都是要和重要的人一起放才有意义。”
说罢她才恍然,“嗯,其实,即便人不能团圆,可若是能看到同一片天空的明灯,也是能重逢的。”
她这话像是故意要安慰阿漓的。
阿漓脑海还在浮现着她先前那番话,天灯要和重要的人一块放,点了天灯便能团圆?
“银杏,你有想和一块放天灯的人吗?”阿漓若有所思问。
“夫人,银杏家中没有旁人了,若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