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玉也不应他,自绣囊中掏出几块银锭子,“喏,给你。”
子衿眼神一亮,“今天收获不错啊。”
“你猎着大猎物了?”
薛南玉摇了摇头,与他分享,“没,不过今日算是捅了红菇的老窝了,不足一个时辰,便采了两大篓子,都卖了。”
“真的呀。”子衿双眼泛光,逮着她又是亲了一口,“我妻主是最棒的。”
此话薛南玉相当受用。
见他往屋子里赶,薛南玉护在后头。
子衿回房是直冲小金库,里头是碎银子、铜板都有,哐啷作响。
薛南玉乐开了怀,靠在门框上问,“有多少了?”
子衿还在算,算好了才回,“有一百两了。”
回头看她,正好撞上她戏谑的一张脸。
“你笑话我。”子衿嘟着嘴,不依道。
薛南玉走到他身边,将他自背后拥住,下巴搁在他的耳边,“对不住,没让你过更好的日子。”
子衿手中还拿着那小木盒子,微微侧脸看她。
良久才开口道,“这些银子是我目前为止拿着最安心的银钱。”
“南玉,我可以一分银钱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这话,他说的相当有底气。
薛南玉嘴角上扬,手掌轻轻贴上他的肚皮,轻温和应道,“好。”
“待此间事了了,我们就立刻北上,到时,我会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让你不必再日日惊忧,不必再胆战心惊,所有人都会如我一般,敬你,爱你。”
子衿嘴角也绽开了灿烂的笑,“好。”
“一言为定。”
两人都沉寂在对方的温情之中,屋外的“咕咕”叫声却令人不胜其烦。
薛南玉脸一沉,“我这就去宰了它。”
子衿将银子藏好,也跟着她出了门。
看着被扎了脚还在奋力飞扑的母鸡,子衿看向在一旁磨刀的薛南玉,问道,“怎么想起来买它。”
薛南玉头也没抬,“隔壁摊儿上的老翁说的,母鸡炖蘑菇,最是大补,又不长肉。”
说话间还意有所指的看向他。
倒不是往那污秽之处想,两人同床共枕大半年了,说不饥渴那是假的,可她怎么也不可能对个孕夫出手的。
只是记得前几日,他睡觉前突然对着镜子满含怨气,如今这肚子硕大,当真是丑的要命。
她当时还软语劝慰了很久才让这人的心绪稍微平和了下来,不过自这之后,他便再也见不得那油腻之物了。
大夫说这是好事,他的胎位不是太正,养的太好到时难以生产,可适当的补充点营养也是必要的,毕竟胎儿还需要生长。
薛南玉也是为这事愁煞了,直到今天听得隔壁摊上的老翁吹嘘,他生了七个儿女,都生养的很好,就是因为怀着孩子时吃了自家的老母鸡汤。
子衿听她将老翁说的这话转述,当即不知是该哭还是笑了。
他探过头去看她杀鸡,问了一句,“你这鸡多少银子一只?”
“三...”刚开了个头,又想起那老老翁的叮嘱,改口道,“三百文。”
“到底多少?”子衿不信。
薛南玉不想他看到血淋淋的画面,背过身去继续杀鸡,“就,就三百文。”
子衿不依不饶,绕到她前面去的时候已经看到她在放鸡血了。
“让你虚谎报价也是那老翁教的吧。”
薛南玉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这话一说,又是连忙低下头去。
“多少?”子衿扶着肚子在她面前的大石头前坐下。
“三两银子。”她将宰好的鸡往旁边的热水盆里扔了进去,然后洗了手,站在他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我,我不是故意撒谎骗你的。”她低着头,“我,我也觉得这鸡有点儿贵。”
“然后那老翁就跟我说,贵有贵的好处,他家鸡都是在山林子里乱跑着的,尽吃些山珍野虫,都是些精贵的虫草养出来的。”
“他说,如果怕回家被郎君骂,就报低了点价钱,准保过关。”
子衿盯着她看了片刻,“噗呲”一笑,“这次就放过你了。”
薛南玉猛然抬头,眼中狂喜跟怀疑一半一半,“真,真的?”
子衿笑道,“当然。”
他抬了抬下巴,“快去处理你那三两银子的□□,我想喝汤了。”
薛南玉瞬间笑得像个不值钱的傻子,“好,好,我这去就拔毛。”
“我那篓子里还有几株最肥的红菇,到时放进去,这味儿一定很鲜美。”
“你不要坐在那石头上,虽然此处有光荫,但坐着也硌人。”
“要不我去给你搬个凳子过来。”
“行了,行了,你快处理吧。”子衿一边儿嫌她啰嗦,一边笑的眉眼都亮了几分。
两人间有来有往,院子里尽是欢笑声。
隔壁院儿站在墙跟下的梅大郎君却与之相反,愁着一张脸,看向自家的婆子,皱眉道,“这,都要传了过去?”
见自家婆子点点头。
他只能叹息一声道,“哎,当真是造了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