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是一心要跟你在一起的吗?”
子衿抬头看他,“我知道你也喜欢他。”
“可是馆主,她和你身份有云泥之别,你们没办法在一起的。”
姜无厌低头看他,眼神冰冷,“我和她身份有何不同?”
“你能喜欢她,必也看出她非池中之物,就算她现在只是一个龟娘子,有我相助,也必定会有展翅翱翔的那一天。”
“而她和你在一起,就只能成为一粒不起眼的沙,即便你们能安全的离开丰城,你以为你们就能自由自在的成为普通人了吗,不,你们只会东躲西藏,因为,你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一个认识你们的人,然后,你们会再逃到其他的地方,你们永远不会有家,永远会活在恐惧之中。”
子衿掐了掐手心,看着她道,“我愿意。”
“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哪怕就只能活一日,我也愿意。”
姜无厌呵呵冷笑,“与你认识这么久,我竟不知你是如此自私冷漠的人。”
“我真想开了门让她看看,你现在这一副嘴脸。”
子衿也呵呵而笑,“可以啊,开了门我也正好能告诉她,你明明早可以将你嫡父派来的人一网了之,却偏要选择在康勤勤生辰那天,用心是何以的歹毒。”
姜无厌眉头皱了皱,有些站不住。
“是她跟你说的?”
子衿起身笑了笑,“她是说了一些。”
“但我知道的只比她多,不会比她少。”
姜无厌眉头紧皱,等着他的下言。
子衿笑了笑,然后给他讲了个故事。
“我少时曾听家中奴仆讲过一个故事,一个花郎和一个穷苦书生的故事。”
“这花郎呢,本是丰城郊外一个猎户家的孩子,年少时,因着容貌出色,成了这十里八乡许多小娘子心目中的白月光,也因着家中长辈的爱护,让他长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儿郎。”
“若是他按着长辈们替他挑选的良人,想来也会有个幸福美满的人生的,可惜啊,他偏偏看上了一个路过丰城,进京赴考的穷魄书生。”
“也许是因为那书生长得眉清目秀,是他在这一隅之地难见的丽色,也许是那书生巧言善语,是他在这乡野秽语中不曾听到的动人辞藻,总之,他就是一头栽了进去,家人、朋友的劝谏,完全无济于事。”
“那书生在丰城总共待了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便继续踏上了赴京的行程,留下了失了心又失了身的小郎君...”
“够了,不要再说了!”姜无厌大声阻止他。
子衿笑道,“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馆主不想知道结局?”
“我让你不要再说了!”姜无厌看向他的眼神犹如利剑,“哼,都道是会吠的狗不咬人,我今日算是见识过了,那最乖最会伪装的才是最狠毒的。”
子衿依旧浅笑,他转身往床边走,翻开枕头下藏着的银票。
“这里是三千两银票,馆主既惦记着,那就都拿去吧。”
“我那屋子里的东西,馆主喜欢,也可都搬空了,林林总总,十万两总是有的。”
“馆主当年给了我安身之所,避我颠沛流离,我是感激您的,可这些年我为馆里赚来的,早已还清了不知多少倍了,可是你,仅仅因为那一丁点儿的嫉妒之心,就将我置于生死之地。”
“馆主,如今是你欠我的。”
看着他笑着靠近,姜无厌又无意识的往后踉跄了两步。
子衿停住,笑容依旧,“馆主,什么我都可以不要,我就只要一个薛南玉而已。”
“算我求你了。”
姜无厌无意识的捏着手上的东西,然后,将手心中的小木牌扔在桌子上,又从袖子中掏出路引,一并摔在了桌上。
“你要走,便与她走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说罢,转身便要走。
“等等。”子衿追了上去,将手上银票塞进他的手心。
“说好的,三千两买名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姜无厌脸色难看,将几十张银票捏的皱起。
刚开了门,后面又传来子衿的声音,算是告诫。
“馆主,以后若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记得,莫要再逼得太狠,若逼得狠了,她是会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