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无赖,谁能比得过薛南玉。
被吼出门的姜无厌,当真是要走的,走的远远的,再不管这个冤家。
可手扶上了门闩,却怎么都没有打开的勇气。
老李也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上来的,一脸憨厚的问他,“现在就走吗?”
也不等他回应,就自顾的接道,“那你等会儿,我去赶车出来。”
姜无厌偏过头瞪她一眼,“走,你一个人走好了!”
被他如此一吼,老李十分无辜的摸了摸脑袋,“不是你说的要走的吗?”
看姜无厌眼中怒火窜起,到底是没再继续迟钝下去,憋着嘴往后退道,“那不走的话,我回去继续睡了。”
姜无厌看着她溜的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恨不能将满口的银牙给咬碎了。
也不知道姓韩的是怎么想的,将这两货派来保护他,一个精的要命,什么事情在她前面都藏无可藏,一个笨的要死,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非得给他呛死。
他走,他凭什么走啊,这里是他的宅子,他花钱买的好不好。
要走,也得是他们这对狗男女走。
于是他又气不过的走了回来,就站在他们屋子的前头。
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了,他们,还抱着吗?
他刚提了脚想再往前凑凑,“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不要想也知道,一定是薛南玉那个狗东西。
当时跟自己搞什么男女避嫌,天天不归家,如今,人一件衣服没穿,也没看她避什么嫌,抱的还挺欢的。
越想越气,气红了眼,恨不得一口就咬死了她。
然,还没等他开口,这人就是一个大礼,外加一声对不起。
姜无厌往后踉跄了两步,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薛南玉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愣了愣,难不成是她表达的有问题。
他没懂?
薛南玉于是又弯起嘴角,拿出了最大的真诚解释,“刚刚在里面,我就是一时心急,不应该吼馆主您的,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相处快两个月了,她的臭脾性,他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看似不争不抢,其实脾气拗的很。
如此伏低做小,只怕是有事要求。
姜无厌拉着脸看她,冷哼道,“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薛南玉眼神陡然一亮,彩虹屁立马安排上来,“馆主大人,你真乃是冰雪聪明,一看就是有大智慧的神人呐。”
“小的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闭嘴。”姜无厌冲她嚷道,“说人话!”
显然这彩虹屁是没拍好,一下子拍在了马腿上。
薛南玉嘴角颤了颤,看来拿馆子里对待恩客的那些话对他来说,没用。
看他脸上微微透出的不耐,她索性不再绕弯子了。
“子衿需要一个新身份。”
“什么意思?”姜无厌盯着她的眼睛,一脸的狐疑。
薛南玉小声的回道,“我知道子衿的身份特殊,这要求说起来也有点不合理,甚至可以说有点惊世骇俗,但是,他真的不能继续待在丰城了。”
“你知道惊世骇俗还敢说。”姜无厌脸色突变,立马阻断了她的话。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都不要说你往城里走了,便是你出了这个门,要不了多久,康勤勤的人就会找到你。”
“你要给他换个身份,换什么样的身份?你是打算带他跑吗,往哪儿跑?你不要以为就凭你能撂倒几个小喽啰的身手,就能安然的带他离开丰城的边界,就算你成功逃离了丰城,然后呢,往哪儿跑,苏州城吗?”
“你可知道那苏州城知州的大郎君跟康勤勤是什么关系,那是她认得干爹爹,你以为你们换个身份就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了?”
“薛南玉,我该说你是孤勇呢,还是无知。”
姜无厌气的是胸腔起伏的厉害,眼神就犹如一把利剑,恨不得当场就将她刺了个对穿。
薛南玉看着他大动肝火,到了口头的解释咽了下去。
对于她要带子衿去北地之事,她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就让他随便猜猜罢了。
见她迟迟不吭声,姜无厌实在没忍住,催促道,“你说呀,你怎么不说了?”
“不是很能的吗,要带人走的吗,怎么了,怕了,怕就待在这里,只要你们不踏出这个宅子一步,我保你们无事。”
薛南玉动了动嘴角,面色有些复杂。
良久,她微微提起嘴角,说道,“多谢馆主。”
“只是,窝在这儿终究不是长久之际,我倒无所谓,子衿若被抓回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而且,到时也会连累馆主您。”
“我不怕被连累!”姜无厌开口。
“我怕。”薛南玉看向他。
不等姜无厌感动,她又道,“我知知道现在康勤勤必然在外头布下了天罗地网,此时当然不是最好的离开时机,不过我可以等,康勤勤如此大动干戈,等同于是在打柳家的脸,她能胡闹一时,胡闹不了一世。”
“只是我要带子衿走,就必须要有名符,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