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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又是一个大通宵,薛南玉回永安巷的院子时,天色已经大亮。

走时,小井几个笑话她穷讲究,南风馆明明都有给打手、龟娘准备宿的地方,虽只是十余人挤在一起的大通铺,但好歹省了租房的费用,一个月五两银子净赚。

薛南玉也只是笑笑不解释,阿肆推了小井一把,文绉绉的说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她是几个龟娘之中最有文化的,读了《三字经》还有《千字文》,其余几个,那是连自己的大名都认不全的。

“燕雀儿,痣?”

小井只挑了几个关键字听,一脸的荡笑,“还说你不曾偷看,连人身上哪儿有痣都晓得。”

南风馆里等级严明,燕雀儿只是丁级,最为末等的小倌儿,是以小井敢将玩笑开在他的身上。

“不是,不是!”阿肆瞬间脸憋得通红,急于解释,“根本不是这么理解的。”

解释到最后,有口难辨,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薛南玉就是趁她们最为混乱的时候逃离开的,临出门时,还将昨晚在阮员外府上顺来的一只烧鸡塞给了白日守门的齐媪。

她租的小院儿就是齐媪家的,二两银子一个月,比得上大户人家一等侍儿的月银了。

小院儿不大,但贵在安静、隐蔽,就在永安巷的最里头,边上就是一条大河,大河宽得有几十来丈,听说对面就是丰城最为富裕的人家所在。

薛南玉曾没事蹲在屋顶上眺望,反正是没看到对面有人住的痕迹,这下对这个小院儿又满意了几分。

因为夜里吃的多,薛南玉也不饿,洗了把脸倒头就睡,可睡着睡着,偏偏尿意上头,这下翻身打滚儿,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急急停下。

这个小院哪哪儿都好,就是没茅房,忒不方便。

其实她没租这个小院儿前,东西两边是没隔开的,茅房都是共用。

但她住进来后,齐媪就叫工匠来在中间砌了一堵墙,原因当然是齐媪那个十来岁的孙子。

齐媪早上出门后,屋里头就剩了他们俩了,的确有些不合适。

薛南玉虽然觉得自己不至于对个没成年的小孩子下得去手,但有两次看见齐鸣红着脸蛋等她回来后,觉得齐媪的砌墙行为不可谓不明智。

薛南玉憋着泡尿在墙根下来回走了几圈,很是奇怪今天隔壁一点动静都没,难不成上街去了。

齐鸣在永安巷有个关系极好的发小,时常拿家里吃不掉的青菜去集上卖,齐鸣会绣花,也经常绣些帕子跟着一块儿去卖。

她尝试叫了两声,那边都没回响。

难不成真不在家?

她开了齐媪在后头给她留的小门,往外探了探头,刚伸出去一脚,似有人经过的声音,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齐媪虽将茅厕给隔在最后头,但难保不会撞上齐鸣,若是如厕的时候撞上,岂不更尴尬。

平日里,她都是睡醒了才想着去上,齐媪只在南风馆看个上午,中午便回来了,今日实在是被小井她们闹得忘了,昨日又在阮府喝了太多茶水。

她心里那个恨啊。

咬的下唇都快破了,实在憋不住,她只好回房拿了已经生了灰尘的恭桶出来,坐上去,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她深呼出一口气,准备回去再睡。

还是睡不着,这恭桶跟她在一个屋中,就是睡不着。

以前几天几夜趴在草窝里,随时随地解决的时候也不少见,现在倒是越来越矫情了。

她叹息了一声,起床将恭桶拿到外头,想了想,又拿着恭桶出了那小门。

虽被齐鸣撞见了会有些尴尬,但总比蹲茅厕被撞见好多了。

她拎着恭桶往茅厕走,一眼便看到河边那棵歪脖子柳树下躺了一人。

看错了,眼花了。

她如此告诫自己,视若无物,专心致志的继续往茅房走。

将恭桶里的污物倒干净,她总算松了口气。

齐鸣没出来,她也没尴尬。

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往河堤处走,几下就将恭桶清了个干净。

继续哼着小调往回走,她特意不往右看,离那小门还有两步,就两步,可是这脚仿佛黏在了地面上。

“唉!”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恭桶放下。

回头走到那人身旁,脚往他腿上踢了两下,“喂,死了没。”

她用的力道也算不上轻,可那人却一丝动静都没,反而因她踢得那两脚,身子歪了歪,眼看着就要滚下河岸。

薛南玉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给捞了回来,本来遮了大半张脸的乌发瞬间往一边儿散开,露出怀中人整张洁白如玉,透着光的脸。

薛南玉眼皮子跳了跳,这张脸,她算不上熟悉,但见过一次。

······

折腾了将近一个上午,薛南玉才有功夫停下来喘口气。

由于不敢妄动,她又去请了个大夫过来,把了个脉,留了两副药,总管花了三两银子。

一个半月的房租,不可谓不贵。

看着纱帐里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人影,薛南玉咬牙给了。

齐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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