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追一赶,谁不知跑了多久。林间的白雾已经全部消散,视野变得很清晰。
沈丽予好像看见前面有一个湖,好像就是他们昨天上山时看见的那个湖!
这时,柴英从怀中抓出了一枚信号炮,用火信子点燃后向空中射去,发出“咻”的一声锐鸣。
以为见到了快要能获救回家的希望,大家却也渐渐地感觉到,身后那群山匪的人数好像变少了。
果然,是那个刀疤面的山匪带着一拨人绕道而行,现在冲到了他们八个人的面前,拦下了去路。
后面的山匪见状,已经纷纷开始欢呼高笑,与前面拦路的那伙人汇合后,一点点地收拢,将这八个人围进了一个圈里。
沈丽予环顾四周,比昨日那拨山匪多出了许多人,这次还个个都带上了利刃凶器,一步步地靠过来,将他们重重围住。
五个男孩自然地将三个女孩都护在了最里层,可想也知道这样是没用的。而且这次,光靠柴英、怀瑾、握瑜杀出一条血路几乎是不可能了。
那伙山匪中,有人昨日见识过那三个年轻人的厉害,所以一时之间没敢立刻动手抓人。
王檀低声道:“怎么办啊?”
沈丽予从见到刀疤面带人拦路后就一直在想,这下他们该怎么办?
她这些年读了许多精彩的游记和冒险的故事,总不能还没去到西域里用上,今日就死在这里了吧?
如果她父亲反应迅速,及时地从宋家兄长那里问到了路,连夜派出人手在这片山林里找他们了呢?
如果救兵寻得到路,也恰好看见了刚才的信号炮呢?
如果她能够再争取到多一点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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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予突然朝那个刀疤面的山匪大喊道:“诶!你!你是这些人的领首吧?”
宋玉栀和阿温呆呆地望向她,而外面护着的五个男孩听见她高声一喊,全都肩膀微微一缩,小小地惊了一下。
刀疤面冷笑一声,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想说什么?”
“你若是当家的那位,我就和你说!”沈丽予试探地问,观察着其他山匪的神色。
那一眼望去约摸有三四十人的山匪堆中,有些听见了沈丽予的问话,都看向了刀疤面,但另外也有些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更有些直接翻了白眼,满是不屑的样子。
“哼,说吧,我看你一个小娘子还能做什么?”刀疤面一脸得意地回答。
细看之下,刀疤面与跟在他后面的人,穿的、用的似乎比另一拨人的都要好。
“你过来些,我单独告诉你一个人!”沈丽予一边说,一边往人圈外走出去。
柴英立刻将女孩的手臂挽住,担心道:“危险!”
沈丽予拍了拍男孩的手背,示意让他放心,然后对还没站出来的刀疤面道:“你既是当家的,你怕什么?我们已经被你围起来了。既然逃不掉,不如同你做一单更大的买卖!”
刀疤面见钱眼开,显然对这提议心动了,走过去几步,靠近沈丽予。
沈丽予垫着脚,对着刀疤面的耳朵,说话的声音极小,周围的人都听不见。
见那边二人说了很久,其他的山匪逐渐变得不耐烦了,议论声越来越吵。那个长得像牛蛙一样的匪徒居然还在,从人堆里钻出脑袋,扬声喊道:“死刀疤,你这次该不会又想独吞吧?”
这时,沈丽予说完了,对刀疤面笑了笑,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戏做完了全套,走回自己的朋友面前。
而那刀疤面听完,眉毛和鼻子都皱了,一脸的不可置信,看了看沈丽予,又看了看后面的同伙。
“那女的说什么啦?”又有人问了刀疤面一嘴。
刀疤面嚷道:“全是些鬼话!什么都没说!”
“死刀疤,我真是忍够你了。上次私吞了那么多钱,这次还想独吞这帮肥肉是吧?” 很多山匪议论纷纷,要找刀疤面讨个说法。
“我哪里私吞了?”刀疤面叫嚷着,露出凶狠的表情,但也没能呵斥住另一边已经破口大骂的同伙们。
这样一群匪贼,居然就开始相互讲起了公平的道理。
“我没有!那女的什么都没说!”刀疤面还在解释,可净说这些话,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很多同伙完全听不进去,冲上去揪住刀疤面的领口就要打他,看起来很多人都忍了很久了。
正当对面即将闹大时,却忽然跳出一个又高又瘦的山匪,指着那边正在悄悄挪动、随时准备跑掉的八个人,喊道:“别吵啦,肥肉要逃!”
沈丽予定身,立即答道:“我们没逃,换个地方站好,让你们别伤着我们而已!反正你们当家的都答应我了,我又何必逃跑呢!”
“你少废话拖延时间了,我看你是打算等人来救你们吧。”刀疤面这样一喊,有些人就反应过来了,一下变得一致对外了起来,都不吵架了,举起长刀和斧头对着沈丽予那边。
什么声音?沈丽予急得仿佛出现了幻觉,觉得远处似乎有马蹄声,可她不太肯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只能继续离间那群匪贼,一张嘴就是一通胡说八道:“诶?这不是商量好的吗?你适才还答应我的,等官兵来,就把他们都供出去,你拿最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