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戚陵游刚推出房门，便听见“咚咚”几声，转眼看去，闻语正急着往楼下电话跑去。
他站在楼梯口，看着闻语拿起话筒，熟练地拨通电话，随后嘴里吐出清晰的三个字：“章页哥……”
戚陵游面色冷了下来：……有什么心事就不能对他说？
戚陵游没出声打扰，静静看着闻语，她喊了一声后，快速说道：
“昨晚有没有发生重大新闻？”
“在哪？”
“死者是谁？”
“我跟你一起！”
戚陵游眉头越皱越紧，觉得闻语都要跑了，于是沉声开口：“你要跟章页一起干什么？什么死者？”
闻语正接着电话，转头看去，正对上戚陵游那张严肃刻板的脸。
刚刚在电话里，章页说，钱进励死了……
那场毁了很多人人生的案件中，第一个死者还是出现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命运根本没有那么容易更改，该死的人还是会死，包括戚陵游？
大堂里的灯光没开，戚陵游整个身体都隐在昏暗中，仅有微暗的光线在他利落的轮廓上折射着细微的光，整个人看起来，如深潭下的大理石，冰冷，无法接近。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戚陵游见闻语盯着她，一张小脸看起来跟个小苦瓜一样，便放软语气：“你要是想找章页，就去吧。”
说罢，戚陵游喉咙滚动一下，又说道：“吃完早饭再去也行，你还能给章页带一份。”
“不了，”闻语调整好情绪：“章页哥说今天凌晨，有人在春山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初步判断是钱进励。”
“钱进励？”戚陵游很诧异：“他死了？他为什么会死？”这个问题问出口后，他一顿，上前几步：
“新闻还没出来，你怎么就知道去找章页确认？”
“不对，你怎么知道钱进励昨晚死了？”
闻语挂掉电话，随口说：“昨晚暴雨，我觉得第二天肯定新闻，比如关于暴雨造成财物损失之类，就跟章页哥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出了个大新闻。”
戚陵游有些不信，甚至还有些着急：“你别开玩笑了，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人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信我就算了。”闻语撂下这句话，便出门找章页了。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钱进励为什么会死。
她明明已经提醒过钱进励，而且昨晚戚陵游根本没机会下手，但是钱进励却还是如命中注定一般，死了。
闻语走后，戚陵游始终不放心，给章页打了电话又特意叮嘱一番。
因为是重大新闻，章页一大早就和台里的老师赶赴现场，闻语也直奔章页给她的那个地址。
发现尸体后，旁边的围观群众立刻报警，等闻语到了，现场已经被警察围住，鲜亮的警戒线框出一大片地，警察站在警戒线旁，遮挡住围观者探究的视线。
“闻语，你来了。”章页跟着台里的老师忙了一会儿，忽然就看到闻语站在警戒线旁，伸着脑袋看来看去。
闻语胆子蛮大，应该不会介意，章页想着，他走到闻语身边，掏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塑料袋：
“给，你哥说你没吃早饭让我给你带，我就买了个煎饼果子，全料甜辣酱，包你满意。”
闻语看看左边的案发现场，再看看眼前的煎饼果子，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但甜辣味全料煎饼果子确实太有诱惑力了。
“章页哥，警察有没有透露点什么？”闻语咬着煎饼果子说道。
“没，”章页说：“我听旁边围观的人说，好像是淹死的，不过泡在湖里，昨晚雨那么大，不是淹死又会是什么呢？”
是啊，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章页说得对。
可是闻语心里清楚，她警告过钱进励不要靠近春山湖，就算钱进励不信，他在前往春山湖时，也应该有所戒备，不会自己好端端跑这儿来，然后跳下去。
如果是被人推入水中，那他挣扎的痕迹应该很明显，警察会很快确定案件性质，随后进行调查。
这样一来，有警方介入，那绝对比她独自调查要好得多。起码戚陵游能引起警方注意，找死难度会成倍飙升。
闻语吃着煎饼果子，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如果警察介入的话，那戚陵游好赌、走私的罪行也会被发现吧，这意味着戚陵游要坐牢。
不管怎么样，她和戚陵游短暂的缘分大概也要终止于此了。
“同学你好，”忽然一位女警察过来跟她搭起话来：“你是在附近住吗？”
章页看见了，急忙上前，笑着替闻语答话：“这个是我朋友的妹妹，我来采访顺便把她也带过来了，她平时对采访工作比较感兴趣，就是来凑个热闹。”
警察并没理会章页的话，问了闻语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后，才离开。
章页担心闻语会紧张，开玩笑调解闻语心情：“你看看，这就是凑热闹的下场，没事的，警察一般都会对围观群众做个调查，不用太紧张。”
“嗯嗯。”闻语点着头。
“那就好，”章页又忍不住想表现一下自己：“你知道警察为什么会关注围观案发现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