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这事,胤礽愁了整整一天,晚上到了康熙沐浴的时辰,自知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康熙把奴才们都支走了,只留下胤礽和梁九功。
梁九功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当背景板。
康熙张开双臂,挑眉道:“太子还不过来替朕宽衣?”
胤礽哪里干过伺候人的活,平日和康熙在一起,也是康熙伺候他多。但他自知理亏,不得不听从康熙的吩咐。
康熙的衣饰繁琐复杂,有腰带有暗扣,胤礽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把康熙的衣裳脱下来。
康熙见他快失了耐心,低头指挥。
胤礽喘了口气:“终于解开了。”
他和康熙常在一起泡温泉,又同寝而眠十几年,彼此坦诚相见也是常事,眼下康熙脱光了也不觉得尴尬。
只是……
“儿子没有给人搓过背,不知该用何力度,万一下手重了恐又伤了阿玛龙体,不如……”
“无妨。”
康熙泡在浴桶悠哉道:“从前朕是如何伺候你的,你照着伺候朕就是。”
“……哦。”
胤礽挽起袖口,拿了皂荚和绵巾吭哧吭哧给康熙搓起背来。
“太子爷没用晚膳吗,力气这样小。”
胤礽咬咬牙,又用了些力气:“阿玛觉得这样可好?”
“勉勉强强吧。”康熙道。
胤礽气呼呼的,心道哪朝的皇帝让太子给洗澡搓背啊,自己如今可真是自古以来头一遭。
胤礽搓的十分卖力,康熙的肩背已经红了,梁九功有心想提醒两句,奈何皇上在此时喟叹了句:“舒服。”
太子爷便更用力了。
不一会儿就把胤礽的累出了一身汗,衣裳黏在身上很是难受,忍不住道:“儿子累了,也想泡澡歇一歇。”
康熙转头:“怎么,太子爷想和朕一起吗?”
谁要和你一起,爷要换干净的浴桶干净的水!
他摇摇头:“不急,等您洗完儿子再洗不迟。”
康熙很失望似的哦了声,【诶,保成这是嫌弃朕的洗澡水脏了。】
胤礽:没错。
【也罢,待会儿给他换干净的水,朕也伺候他一回。】
胤礽:大可不必了吧……
后来胤礽还是没能逃过去,被康熙翻来覆去的连洗带搓,活像个被拔了毛的鸡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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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圣驾回宫。
路上,康熙召了福全上御驾说话,把胤礽安排到胤禔的车架里了。
本意也是为了让两兄弟缓和缓和关系,没想胤礽竟以不喜身旁有人为由,独占了胤禔的车架,把人给赶去胤祉那了。
胤祉:“……”
他与胤禔相顾无言,胤禔实在受不了这个憋屈,干脆马车也不坐了,下车骑马去了。
康熙得知此事并未说什么,只道:“太子任性,是被朕宠坏了。”
福全趁机道:“皇上说的是,太子此举未免太小气了些,身为储君如此不能容人,何况胤禔还是他的哥哥,合该好好管教啊。”
康熙神色冷了下来,“二哥,你在朕面前置喙太子的不是,是对太子有所不满吗?”
福全心下一惊,惊觉自己失言,连忙跪下。
康熙虽和他亲厚,但他怎就忘了眼前人不仅是他的弟弟,更是当今皇上,而皇上最爱的就是太子,他怎就口无遮拦说了这些。
见康熙似是动了怒,福全吓得心慌不已,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一时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眼前之人是康熙的哥哥,却对太子有诸多不满,康熙如何能不怒。可也正因福全是他的哥哥,他才压制着自己的火气,没有立即发作把人赶出去。
“朕明白告诉你,太子是朕的心头肉,朕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太子有二心!你若为旁人而抱怨太子,就休怪朕不顾兄弟情分。”
“阿玛!”
胤礽气鼓鼓掀帘子进来了,见到福全跪在地上,觉得自己回来的不时候。
却看康熙收起了怒意,朝他招招手,一脸宠溺道:“是谁惹了朕的保成,怎的气成了这样。”
“是您。”胤礽噘嘴道。
“朕?”康熙想了想道,“朕如何惹你了?”
胤礽道:“您非让儿子去大哥的车架上待着,他那车上的软垫不如您这的舒服,硌的儿子腰疼屁股疼,儿子实在坐不住了。”
“就这事啊。”
康熙听罢哈哈大笑,“越发娇气了,平日骑马也没见你嫌硌得慌。”
康熙知道保成是在和自己撒娇呢,为的是不想在胤禔的车上待着,便道:“也罢,太子爷千金之躯,想来只有朕这里才能叫你舒坦些了,过来坐朕身边。”
胤礽挨着康熙身边坐下,小声问:“二伯犯了什么错,阿玛为何要动怒啊?”
见福全跪伏在那里有些可怜,又道:“路上颠簸,二伯一直跪着膝盖怕是要跪坏了,阿玛再生气也让二伯起来说话罢?”
福全听在耳里,心下微动。
太子虽骄矜任性,却也心软良善,是自己对太子的认识有失偏颇,才错了规矩。
康熙越发心疼胤礽了,把人抱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