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续好几天没有休息好,昨儿实在挺不住,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可谁知康熙他半夜批折子不睡觉,竟还有心思在心里头碎碎念个没完,结果硬生生的把胤礽给吵醒了!
譬如什么——
【保成应当睡着了吧?朕若现在过去抱抱他,会不会吵醒他。】
【不妥不妥,那孩子身上还有伤呢,碰疼了可怎么好。】
【诶,从前保成都是在朕怀里睡的,没有朕抱着觉都睡不着,如今自己也能睡得着了,真是长大了啊。】
【保成怎地忽然皱眉了?是做了恶梦睡不安稳还是伤口疼了?】
【孙之鼎真是废物,给保成喝的什么安神茶,竟一点用也没有。】
胤礽当时听到这话,连忙朝里翻了个身,遂扯痛了腿。
这一系列动作被康熙尽收眼底。
故而康熙疑惑地瞧他一眼:“哦?原来你那时就醒了,那怎么不和朕说话?”
【知道朕那么晚还在批折子,你竟不知关心关心朕。】
胤礽:“儿子知道您忙着,本想劝您早些歇息,但又怕您为儿子担心,不忍吵您,这才没有说话。”
康熙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见胤礽的精神头实在不好,便哄着人多睡了会儿。
胤礽只求康熙别在心里念叨他了,好在康熙还有政务要忙,胤礽这才安稳地睡了两个时辰。
这期间,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和皇长子胤禔来看过太子,皆被康熙挡了回去。
此次征讨噶尔丹,和硕裕亲王福全被康熙封为抚远大将军,皇长子胤禔为副将军,跟在福全身边历练。
和硕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双方各自带领兵马,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
没想到今日却在太子这里吃了闭门羹。
恭亲王常宁心中不忿,哼道:“太子不是遭皇上斥责被赶回京师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胤禔道:“听闻太子在回京的路上不小心坠马摔伤了腿,想来是汗阿玛放心不下,又将人给接回来了,这不,适才还命我去猎几头熊和鹿来,说是要给太子补身子呢。”
“什么?”常宁气的声音都拔高的许多:“岂有此理!这一个多月以来你跟着二哥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歇一歇了,竟然还要给太子打猎补身子?”
他看着福全道:“皇上未免太过偏心了些,这些日子太子除了惹皇上不高兴以外还干了什么?我看啊,还不如大阿哥……”
“住口!”福全眼睛一瞪,将人重重推了一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敢在背后议论储君,想掉脑袋吗!”
“我可是皇上的手足兄弟,他还能为太子真杀了我不成?”
“五叔!还请五叔慎言。”
胤禔慌忙瞧了瞧左右,把人拉倒一边,低声道:“太子终归是太子,又岂是咱们可以随意议论的,若是被汗阿玛知晓,就算汗阿玛顾念手足之情不杀您,只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您啊。”
“大阿哥说的不错。”
福全对常宁不满道:“你这个急三火四、不顾后果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皇上御驾亲征,太子坐镇京城,那些时日,京城里的大小事务哪一点不是太子在操持,你怎能说出如此大不敬之语。”
“我……”
常宁心里仍不服气,却被训斥的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们,爱怎么就怎样吧,老子不管了,哼!”
说罢一甩胳膊,大步而去。
福全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声:“你五叔是个直脾气的,他这是在为你鸣不平呢。”
胤禔自嘲一笑,朝着康熙大帐的方向看了过去:“可我无论再如何做,在汗阿玛心中也不及太子万一。”
福全了然的拍了拍胤禔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待到快午膳的时候,胤禔果然猎回了几头熊和小鹿,顺带还有不少野兔和狐狸。
这时候,孙之鼎正在给胤礽的伤口换药。
胤禔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恭敬道:“儿臣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圣安。给太子请安,太子金安。”
“起来吧。”康熙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只一心看着胤礽的伤。
嘱咐孙之鼎轻一些,并关怀胤礽问:“疼不疼?”
胤礽:“阿玛放心,不疼。”
说罢,分给大阿哥一个眼神。
在沙场上历练了一个多月,胤禔身上平添了不少肃杀之气,看着比从前稳重了许多。
“大哥来了。一月不见,大哥似乎黑了些也瘦了些,可见在战场上受了不少风沙之苦,实在是辛苦了。”
胤禔闻言扯出一个笑:“太子关怀,为我大清出征平乱,是做皇子的本分,不辛苦。”
说完便没了下文。
康熙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个胤禔,太子关怀你,你竟不知关怀太子吗?也不问问保成的伤怎么样了,真是不懂事。】
胤礽挑了挑眉:“昨儿还听阿玛夸赞大哥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弟弟当真佩服。可恨弟弟如今伤了腿,不能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