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独苏独自走去书房,在经过内院时看了季无虞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来书房。”
季无虞本都快睡过去了,听到丘独苏这话瞌睡立马没,连忙跟着丘独苏到了他的书房。
看着季无虞那窃喜的样子,丘独苏心下便也有了主意。
只要能把她送出郅都就行。
刚刚坐下,正酝酿着想要开口和她谈这事时,书房的门被人敲了两下,丘独苏皱眉,说道:“进。”
门外那人的动作停了一下,尔后又敲了两声,丘独苏心下一惊,高度警惕地朝门看了一眼,又起来,熟稔地拉过季无虞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一会千万别出来。”
而另一只手拿过抽屉里的一把匕首。
丘独苏一边摸着自己袖子里藏的刀,一边走到书房门前,将门打开来,本心里都做好如若有意外就直接一刀下来的想法,结果一打开是自家的侍从,木泊。
“怎么是你?”
木泊一脸迷惑,说道:“不是大人让我去厨房煮面么?我看锅里还有些便直接端了来。”
“我方才不是让你直接进来吗?”
“可大人您不是吩咐过,书房里是不能有食物的吗?”
丘独苏这下是只觉着自己理亏了,他接过漆盘,连嘱托都懒得说,直接一脚把门踹紧,转过身去。
季无虞此时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他端着面过去,却看到季无虞攥着考卷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嗫嚅着唇,几次三番说不出话来。
丘独苏心下了然,却仿佛不在意般,将漆盘放在桌案上,说道:“一天没吃东西了,尝口吧,垫垫胃。”
季无虞此刻的心仿若一半在火里烤着,一半又如坠冰窖,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最后只能苍白地问一句,“所以你承认了。”
“嗯。”
丘独苏边点头,边拿起漆盘里上的筷子,将有些坨了面搅拌了些,根和根之间分散开来,浮在汤上的葱花沉了地,飘香四溢。
“吃吧。”
“我不想吃。”
季无虞回答地很干脆。
“你可以边吃边问。”丘独苏将漆盘推到季无虞面前,又想伸手将季无虞的考卷从她手里扯回,见她攥那般紧,说道,“可别扯坏了。”
季无虞连忙松开,丘独苏将卷子放在另一边的小案上,拿砚石将褶皱抚平又压着。
另一旁的季无虞在那一碗面的面前坐下,狼吞虎咽地吃着。
“别吃那般快。”
“有点咸。”季无虞说道。
“给你惯得。”
丘独苏给她找帕子递,一低头看到她泪眼婆娑,微微皱眉,说道,“你这把泪当盐不要钱的撒,不咸才怪呢。”
季无虞一直很听他的话,现在也是。
闻言很快便止了哭声。
没过多久,一碗面见底,连汤汁都给喝进肚子里去了。
丘独苏见她这般心里才稍微好受些,他看季无虞望向自己的目光,心里忐忑着今晚该如何答复这些年。
却没承想季无虞开口第一句是,“师父你为什么会有我的卷子。”
这小没良心的。
丘独苏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有你的卷子难道是什么多稀罕的事儿吗?”
“可现在不应该在贡院吗?而且,您今日一日都没来书房,这就在这摆着……”季无虞越说越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说道,“今年参与省试人数少说两千过半之人,这才结束第二天誊录怎么会就完了?”
这下丘独苏的话算是被堵得死死的,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为师并不情愿你去参加科举。”
季无虞愣住了。
在方才丘独苏说话之前,季无虞想过无数种可能,什么帮自己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什么先看看自己写了什么再去和改卷的人交代一声,甚至是帮自己写一份甲等卷这种荒诞的想法她都有设想。
可她万万没想到,丘独苏一直便是就不支持自己。
“我以为上一次……您松口了。”
提起上一次丘独苏就气。
他闻言恶狠狠地扔了“从未”两个字给她。
“这条路远不是你想的这般好走。”丘独苏看着季无虞,说道,“比起踢你出局,我更想你从未来过。”
“所以师父是想……怎么样呢?”
“这份卷子不会再送还给礼部那边了。”丘独苏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扼杀一切的可能,“至于那位季解元写了什么,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季无虞心里一阵荒凉。
“师父您怎么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丘独苏皱着眉看着季无虞,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让你走,可你呢?”
说到这,丘独苏不由得怒意上心头。
“先是把自己送进去了,然后又给自己喂毒,把叶重梅那闹得是天翻地覆,你说你干什么来了?”丘独苏气得直拍桌子,道,“说不让你去科举,你还偏去,你以为这官,就这般好做吗?季无虞你也不小了,能懂点事吗?”
“师父,可再怎么样,你怎么能……”季无虞也气了,说道,“我考不上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