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转圈。
总不可能真关自己一辈子吧!
“确实不可能。”
嗯?
谁在说话?
季无虞凑到了墙那边,可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她觉得这话听来有点熟悉,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去听得更清楚些。
墙那边是正院,和季无虞所在的后院隔了和小门,那门是从外边卡上,季无虞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开。
但是声音定是很大,必然会惊着另一面的人,所以季无虞盘算着怎么爬上墙去听。
叶重梅带着几分调侃望着丘独苏,但没顺着丘独苏的话继续问下去。
丘独苏觉得有些疑问,反过去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没做什么。”叶重梅笑了笑,说道,“想着也就季无虞能让你重新用回这张脸了。”
丘独苏冷哼一声,说道:“别拿她打趣。”
季无虞爬了上来,听得终于清晰了些,但当她一眼望过去的时候,仍旧是如晴天霹雳般,感到十分震惊。
丘……丘独苏?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丘独苏叹了口气,说道,“先关着吧,等这阵过了再放出来。我就不信在我眼皮子底下她还能逃。”
“那你自求多福吧。”叶重梅笑了笑,随即说出了自己的心酸往事,“反正映雪山庄上上下下被她折腾了个遍。”
叶重梅说完还往前走了两步,季无虞怕听不到,就又往前挪了挪。
“丘独苏,你也就在我面前嘴硬了,若是她真在你面前。”叶重梅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真能不心软?”
“我不会让她见到我的。”丘独苏说道。
“那丫头鬼机灵得很!”叶重梅这话说得带几分怨气,道,“就算她现在从天上掉下来,我都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诶哟!”
季无虞方才一直在努力往前,结果没承想重心一挪,人一整个就趴不稳了,直接往前倾去。
叶重梅那一句话就和被中了咒一般,话音一落,季无虞就整个人都掉了下来。
丘独苏一个眼疾手快,直接转过身上前去抱住了季无虞。
季无虞方才跌下来的瞬间下意识地闭了眼睛,却没有想象得那样被重重摔在地上,反而有些,柔软?
她睁开了眼,就看见丘独苏望着自己。
阴影下,季无虞看到了丘独苏的眼睛里有几分生气,还有几分无奈,以及……
难掩的思念。
在瞧见他的那一刻,季无虞先是怔了怔,她总觉着有几分不对。
可鼻头先一步涌上一阵酸涩,抽噎了两声。
丘独苏见她一脸委屈巴巴,这火气就上来了,也不抱了直接往旁边一扔。
方才虽然没有摔地上,但脚踝方才也浅扭了一下,丘独苏这一放下来,就有些发疼。
季无虞这下更委屈了。
方才一语成谶,并且一直在看戏的叶重梅终于说话了。
“还是扶着吧,这墙有那么高,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哪儿了。”
“脚。”季无虞接着叶重梅的话,和丘独苏撒娇道,“我脚扭啦!好痛。”
说完还揪人衣袖子,还扯了扯。
丘独苏一瞬间火气全消了,想到刚刚叶重梅说的“若是她真在你面前,你还真能不心软?”。
他觉着自己可能,很难不心软。
丘独苏勉强挤出一个笑,直接一把打横抱起季无虞回到了后院,强行将她按在了厢房的床上,然后让季无虞伸出腿,摆弄了一下。
青了好一大块。
丘独苏面色一沉,就想要起身去拿药。
季无虞还是扯着他的衣袖子不放,生怕丘独苏一转眼又消失了一般。
丘独苏一望她,心便化了似的。
“我去拿药。”他柔声说道。
季无虞这才放开他。
门口一直望着的叶重梅像变戏法一般,从衣袖子里掏一瓶药来,看起来像是治跌打损伤的。
“映雪山庄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药多。”叶重梅带着几分嘚瑟,说完还补了一句疯狂暗示季无虞,道,“这一点无虞,肯定也是领教过的。”
季无虞挤了个尴尬的笑,似乎十分抱歉地叫了一声“叶庄主好。”
叶重梅冷哼一声,说道:“在悬云峰也没见你这般有礼貌。”
“废话也挺多的。”丘独苏听叶重梅嘴了两句季无虞,便没给他好脸色,直接站起来拿过他手里的药,然后给季无虞涂抹起来。
边上药还边要教育她,说道:“才多久没管你,胆子真是愈发大了,先是自己给自己喂毒,后又是爬墙然后摔下来,下一次见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整副棺材在我面前。”
“是四年,四年九个月。”
“什么?”
方才一下子训上头,丘独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季无虞说的什么意思。
“师父。”季无虞凑过去,语气里满是埋怨,还有几分撒娇,她道,“您已经没有管我四年九个月了。”
这下可好,丘独苏是什么脾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