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的注意。
但那又如何呢?
她本意如此。季无虞想到这勾了勾唇,一脸坦然地朝他笑了笑,然后大踏步地继续往目的地走。
…………
“又跑出去了?”叶重梅听人报来时只觉着脑仁疼,没忍住发出惊叹。
白天才警告过的,晚上就又出去了,他如今只觉得丘独苏托他暂时照看季无虞就是为了折腾映雪山庄上上下下这几百号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开了口问道:
“她往哪儿边走的?”
“西南方向。”
叶重梅沉思了一下。
映雪山庄占地面积不算小,出口大大小小有好几个,但能够直接下山的只有四个,分别是南、北、东北,还有西南。
她是想从西南口直接出去么?
叶重梅嗤笑了一声,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
季无虞这几天想来必定是心急如焚,但犯不着蠢到如此境地,同样的法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就罢了,被警告了后仍旧用的这一个路数。
等一下,西南方向……
“她去了藏药阁。”
…………
藏药阁把守的人不多,季无虞轻而易举就潜行进来,可一进来,光是望着这面前的瓶瓶罐罐,她就脑袋疼。
映雪山庄在江湖上不是专门制毒的派别,藏药阁其实也大多数都是“药”。
至于解药,季无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拿到,她想要的,是别的。
季无虞好一番翻翻找找后,叶重梅已经带着人赶来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季无虞仿佛已经预见一般,先一步跳窗出去,叶重梅紧跟着她追出去。
悬云峰晚间的风格外的凉,季无虞跑出去的一瞬间,风一股劲地往她的衣袖里钻。
季无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摸到她之前找到的一条小道。
她听到叶重梅的脚步声了,反常般转过身子来,看向他。
叶重梅倒是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毕竟季无虞今天的这些举动,只像是找解药未果便想逃,小儿科的把戏罢了。
“季无虞,你是在和我闹着玩吗?”
季无虞冲他甜甜一笑,说道:“西南口可以直接下山,我打算从这走。”
叶重梅一方面惊讶于她的直白,而另一方面又在忍不住嘲弄她的愚蠢。
“所以呢?”叶重梅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威胁地补充道,“我好像和你说过,即便是你今天出去了,快马加鞭到郅都,祁言也早该毒发身亡了。”
“何况你还不会……”
“谁说我要骑马?”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季无虞先一步止住了他的话头,叶重梅隐隐约约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总说不上来。
“叶重梅,你忘记我是谁教出来的吗?”季无虞勾了勾唇,“那你可知道,‘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丘独苏惯用的招式,一日可行千里,同时不发出任何声响,不留下任何痕迹。
叶重梅神情有些乱。
他听过丘独苏和他说过季无虞武艺不精,自然而然就觉得她在武学方面一窍不通,却没承想“踏雪无痕”她竟然也习得。
“可那又如何?”叶重梅收拾了表情,强装镇定,说道,“你方才找到解药了?”
“没有啊。”季无虞一脸理直气壮,随即说道,“藏药阁也未必都是写治病救人的东西,也有杀人不眨眼的乌水藤。”
“叶重梅,你不妨看看藏药阁里边少了些什么吧。”
季无虞,太狠了。
叶重梅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季无虞是在以自己的性命相胁,逼着叶重梅给自己解药。
“来人。”叶重梅面露凶光,死盯着季无虞看。
季无虞此刻的嘴已经有些发白,她收起了自己最后的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
此夜碧空万里,无云独留月,季无虞在这想了许许多多,从猎场开始,一切的事情就如同一团浆捣鼓在了一起。
或许不是从猎场开始,从最早的,自己第一次接触映雪山庄,或者再近些,自己第一次从祁言那听到映雪山庄,她所遭受的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在和悬云峰瓜葛着。
但这一切都只是归咎于叶重梅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季无虞始终记着叶重梅的这一句。
所以,他只是作为人前那个去操控这一切的人吗?
季无虞猜不到背后的这些纠葛,她只是去推测。
为何只有叶重梅的小刀上是没有抹毒的,又为何一直阻止着自己回到郅都。
并且去强调郅都很危险。
想要祁言死,想要自己走。
季无虞与叶重梅的情谊归根到底其实也就只是儿时悬云峰的那段时日,不至于为自己如此犯险。
她不知道背后这人到底如何,可她几乎是可以笃定,这人必定是不想自己深陷他所认为的险境,甚至是想要自己活得好好的。
所以她在赌。
赌背后这人为了自己,可以去救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