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风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沈望舒,直到沈望舒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将目光转回。
深蓝军帽下,黑色碎发微微摆动,帽檐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大片阴影。再次掀起眼帘,那双眼中只剩倒映出的无边夜色。
这时一名士兵走上前来,行了一礼,
“上校,所有物件都已经清点完毕,正在全部送往舱内。”
离风逆点头,“辛苦。”
目光触及一处,离风逆的声音顿了顿,抬手指了下前方,
“那个箱子,给我看一眼。”
立马有两人将箱子抬了上来。
里面是一只黄色海葵,2米的身长,八只巨大的口盘从主体中延伸出来扩张蠕动,无数细长半透明的触丝从口盘边缘发散出来,在透明的液体中悬浮波动,在触手的末端,甚至还泛着蓝紫色的色彩。
因为离风逆突然要看,在场的人都以为这件样品是有什么问题,所以现在这个玻璃箱旁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大圈人。
可是众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有什么,于是有人默默问,
“这是还活着吗。”
离风逆应了一声,随后摆了摆手。
众人散去,搬运工作再次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
耳机发来通讯请求,他右手轻点了下开关,随后是一个大嗓门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
“甲板,这边刚清点完。”
“你来一趟。”
“好。”
离风逆转身,走上旁边的铁架楼梯。特质军靴踩在铁面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海风变得更大了,将他身上的衣服吹得鼓起,在耳边猎猎作响。
他站在半空,眼神微眯,看向远处的海面上的反光,明亮刺眼,像是一面镜子浮在海面上。
过了一会,他拉开身旁的门。
风声一瞬间消失在耳际。
这房间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屋内的摆设极其整洁,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旁边的小黑板上还留着上一群人留下的笔迹,看样子应该是前不久刚出过任务。屋内只有一名中年男人,穿着深色的作战服,头上的黑发微微有些凌乱,右肩缝着属于中将的肩章。看到离风逆之后,眼神露出三分诧异。
“你怎么从这进来的。”
“我说了,刚刚在甲板,看着他们清点东西。”离风逆一边说,一边在屋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闻言,唐淮更诧异了,和离风逆说话间都带上了几分稀奇,
“我记得这活也用不着你干啊,而且你也不是那白帮别人干活的人啊?怎么还突然跑那去了。”
唐淮凑到离风逆面前,和他对视,“怎么的,甲板上有什么人啊。”
被说穿心思的离风逆脸上透出一丝不耐,“别管我,说正事。”
唐淮拉开凳子,嘿嘿笑了声,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上面说你最近的活有点多,让我提醒下你的工作。”
“我看看哈。”
说着,唐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纸出来,
“对接胡威工作,应该是已经对接完了。”
“将打捞出来的重要物品运回国内,这是我们共同的任务,正在进行。”
“营救沈望舒,也已经完成。”
听到那个名字,原本靠在椅背上的离风逆突然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一直盯着眼前人的唐淮和离风逆的视线相接,“哦呦”了一声,
“咋的,刚刚跟人家邂逅去了啊。”
见离风逆没反驳他,唐淮更来劲了,
“怎么,邂逅的咋样啊。”
离风逆没理他,只是继续问,“他们为什么把营救沈望舒列为一级任务。”
闻言,唐淮“啧”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颇有深意地看着离风逆,
“你知道为什么宋如奇这么一个已经退休的、将军级别的老太太要亲自跟着我们来不?”
“因为沈望舒是她孙女,唯一的亲孙女。”
说完,唐淮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离风逆的反应。
“就因为这些?”离风逆盯着唐淮,“我不信。”
“你不信?”唐淮笑了下,原本撑在离风逆面前的半个身子缩了回去,“不信就对了,那当然是不止这些啊。”
“祁良是她爹,沈川是她妈。”
“祁良你肯定知道,咱这的上将。她妈你也肯定知道,35岁就成了云巅科学院的院士,靠着一张证件照直接火遍外网。”
“你知道当年祁良咋和沈川认识上的不,那可真是。”
眼见眼前的人的话题越说越偏,离风逆面无表情,“说重点。”
唐淮冷不丁被打断,撇着嘴瞄了眼离风逆,嘟囔了句,“这么不浪漫。”
然后便面无表情地坐直了身子,
“最重要的一点,也跟沈川有关。”
“六年前,沈川曾经向国家申报过一个项目。”
“那个项目叫做探渊工程,一年后,也就是25年,国家批准,探渊工程启动。”
“沈川是这里的总负责人,而她的女儿沈望舒,是重要成员之一。”
“原本,这个项目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