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进去后,穆亦寒在外头急得在甲板上来回踱步。
一会举起拳头想敲门,一会又叹着气放下,纠结得很。
直到里头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襄芙的尖叫再次响起。
穆亦寒“唰”一声,管不了那么多地推开门,“你们...还好吗?”
他进去时,甲板上的水蛇刚好顺着床脚爬上去,苏衍他举了榔头砸了好几次都砸不中水蛇。
“别动!”穆亦寒低喝着苏衍,“这种水蛇不能和它硬着对抗,它动作极其敏捷,而且记仇,你这样,它会...会扑上去咬夫人的。”
“让我来。”
穆亦寒撕开左臂胳膊,露出线条姣好的臂肌,襄芙一直吓得缩在床头的位置,身子不适,脸上更是苍白。
“你先出去,人多了会惹到它。”他示意苏衍道。
苏衍青着脸,闻言也只得照做,悄悄地挪出船舱,关上门。
穆亦寒缓缓地,做到了床的中央,隔开了襄芙和蛇,用胳膊对着水蛇。
“夫人你现在,慢慢地下床,然后出去。”他背对着襄芙道。
船舱里没多少亮光,只有半支的舷窗透入海面折射的粼粼月色。
光影浮在面前那个高大男人的侧脸,这一刻,襄芙看着他,莫名想起了自己在黑水森林掉落大坑那一次,也是遇到了蛇的袭击,是少年狼王,追过来替她杀死了一窟子蛇。
“那...你怎么办?”她盯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何,竟莫名产生了些安心的感觉。
“夫人不用管我,我抓蛇很拿手的,小时候就是在山野里长大,对这些...”
他试图让襄芙安心离去,侧过脸来同她说话的间隙,那水蛇已经“嘶嘶”地爬了过来,襄芙正要说“小心”的时候,蛇已经张开血盆大嘴凌空朝男人攻击。
几乎就在同一瞬,男人原本不欲吓着她,想用斯文点的方式来抓蛇,但是同她说话安抚她的时候大意了,最后还是一手直接叉起蛇身,用牙齿直接撕碎了蛇头。
蛇血溅得房间到处都是,木柜子上、紫檀箱子上、妆奁上、绣墩上都是暗红的血。
襄芙两眼一翻,昏倒过去。
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抱到外面的甲板上了。
苏衍用许多厚被子裹着她,用手不断摩擦她手腕,试图让她温暖起来,旁边架了一堆火。
火光影影绰绰间,她好似又回到了少女时期,在黑水森林同沧浪君一起的那些日子。
她记得那段日子里,也是每天胆战心惊,总有不同的刺激等着她,不过,再害怕再刺激,她心里总是认定,沧浪君这家伙会护着她,不会让她受伤。
所以,那段时日虽然疯狂,却比往前困在深宫的十几年,和往后这汲汲营营周旋在各世家面前,异常艰难的五年过得要有滋有味多了。
“小...小沧...”火盆里的火噼啪作响,对面的人影惊讶地抬头。
发现只是她的呓语后,穆亦寒又失望地把头低回去。
一旁抱着襄芙的苏衍,嘴唇两侧抿成了笔直的线,抱紧襄芙,对穆亦寒轻声道:“她对你,从年少开始,就只有畏惧,刚刚那一下可能让她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了,还望你多包涵。”
穆亦寒神色低落,默默地远离了一些。
等襄芙再次醒来,粥已经熬好,苏衍端了小碗喂她。
襄芙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奇怪地问:“刚才帮我们抓蛇那位公子呢?”
苏衍还没回答,就闻到了下层甲板传来很香的炙烤味,襄芙裹紧身上的厚被,好奇地朝下张望,“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白粥淡而无味,襄芙没什么食欲,走下木阶梯去了下层甲板。
穆亦寒的那帮手下们被苏衍药翻了,此时正集体躺着下层的船舱里没出来,甲板上只有穆亦寒一人架起炭盆在烤蛇。
襄芙自五年前回到皇宫后,已经许久不曾吃过蛇肉了,现在见有人在烤蛇,便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苏衍跟在身后,也追了过去。
“这是...刚才从我舱里抓的那条蛇吗?”襄芙问他。
不等穆亦寒回过身来回话,苏衍就挡在了襄芙面前,隔开他们。
“夫人,这里烟大,很呛,而且,蛇是我们南国的守护神,我们不要去看。”
穆亦寒熟头熟路地将蛇烤熟后,开始在蛇肉上刷上一层酱料,边刷边搭腔道:“这是你们守护神?难怪这么好吃,夫人,你要不要也尝一点蛇肉?刚烤好,可香了,喝那些白粥有什么滋味?”
襄芙看着烤得外皮焦脆内里汁水饱满的蛇肉,不由咽了咽沫。
穆亦寒抿抿唇笑,切开一点用盘子给她盛了一点,“尝点儿吧?”
在苏衍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襄芙接过蛇肉,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看着苏衍发白的脸色,穆亦寒笑,“放心吧,都说了是守护神了,吃进肚子里面更能守护,夫人你说对吧?”
襄芙笑了,“嗯。”
“还要不要再来点?”他又用刀片切了一点递过来。
襄芙吃完蛇肉,状态好了一些,看见苏衍一个人在甲板上生闷气。
“那个房间沾了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