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连胎衣都撕不干净的崽子,奶肯定是没喂上几口的了。
找不到□□的崽子在襄芙怀里一阵乱拱,叫声越发激烈,情绪越发激动。
“怎么办?小沧,快想想办法啊...”
小沧是襄芙给狼王少年起的名字,是她根据古籍《广异记》中,对狼的别称记载“沧浪君”,引用过来的。
狼王沧浪君倒是毫不怜悯,提手将身上的崽子一只一只扯掉,扔远了些,正准备来扯襄芙身上的。
不料襄芙那头却大叫起来,叫声带有某种尴尬的羞涩。
“啊...不,不行啦...”
不知哪只崽子扯开了襄芙身上的薄羊皮,找到了可以啃咬的地方。
刚呦呦叫着要下嘴,就被沧浪君一只手指头堵了嘴。
襄芙红着脸慌忙裹好兽皮,然后就见沧浪君一根手指堵住一只崽子,眼睛悄悄地窥探过来。
“你...你禽`兽!”襄芙一记粉拳怒砸过去。
沧浪君结结实实挨下了,没有丝毫反应似的,眼睛还看得挪不开眼。
直到襄芙眸间泛红蓄了泪,双颊鼓鼓的像小鱼吐泡,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祸,又惹她生气,只好扔掉怀里两只啃手指啃得凶的小狼崽子,替她裹严实兽皮,喉间哼起了遥远古老的旋律。
那是某天夜里,襄芙在狼洞里被他舔舐清理撒了一身的鱼肉,差点擦`枪走火,她哭着躲上了诗青守护着的那棵桑树,坐在树头看着旷远悠久的月亮,哼唱着母后在她幼时哼唱给她听的歌。
那是关于两族邦交,其中一族出尔反尔,害另外一族被敌军的战狼部队围困,只能牺牲自己襁褓中的孩子去喂狼,讲述这个母亲为了家族含泪舍弃孩子的心境。
小时候她问过母后,那位母亲既然这么舍不得孩子,拿什么来喂不行,为什么非要拿孩子来喂呢,孩子都被吃掉了,她再来悲伤,这不矫情?
母后叹息一声告诉她,“莞莞,世间的事那么复杂,许多事情不是当事人,是没法想象当时处境的。”
“如果那位母亲她不止一个孩子,她还得努力活下去,让更多的孩子得以活命,那她就只能牺牲生命力最弱的那个。”
这就跟自然界中,兽类要是受了危害,选择弃掉最弱小的孩子一样。
可最弱的孩子,多可怜啊,他被狼吃掉的那刻,一定是很绝望的。
“母后,那要是我们遇上同样的情况,母后会选择丢弃莞莞吗?”
“母后跟歌谣里的那位母亲不同,母亲的心很小,小到只能优先装下莞莞和你兄长,而且莞莞是母后最珍贵的孩子,母后就算自己去喂狼,也不会牺牲莞莞的。”
就这样,襄芙就算很不喜欢歌谣里的那位母亲,可因为自己有位很爱自己的母后,让她得以在腥风血雨的深宫中,充满爱地长大。
哼唱歌谣,她就想起母后。
如今这狼人别的话倒是学不会,这首歌谣却哼得熟练。
这是他每次拿来哄襄芙的最趁手的手段。
果然,襄芙一听他哼歌,心绪就安宁下来,泪止了,气也生不起来了。
“太狡猾了。”
襄芙嘟哝道。
大的哄好了,底下一堆小的却撅起头“嗷呦嗷呦”叫得凶,有的已经在洞穴里拱得四处乱糟糟。
狼王没好气,一把将崽子叼起,想要摔出去,被襄芙及时抱住。
“你怎么能这样?你要摔死它们啊?真冷血!”
襄芙紧紧地抱住这些毛茸茸的小崽子,俨然母鸡护崽一样。
“你看它们多可爱啊,脑袋圆滚滚的,耳朵才那么一点点,抱起来软软的,那么小那么脆弱,你不是狼王吗?怎么舍得这么对它们,多可怜啊...”
她说得就像她亲自生下来的一样,沧浪君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的奸计得逞。
他的雌性长得美、心思单纯,它们灰狼一族那么强悍,老狼王出下的崽子,又怎么可能不耐摔呢?他就是想看她着急的样子,特别可爱。
“还傻站着做什么呀,赶紧想办法给它们弄吃啊...”襄芙抱着叫个不停地小狼崽,气不打一处道。
现在临时去找别的母狼来喂奶是不可能了,春季到了,黑水森林里的野兽们都要扩张地盘,狼群里的公狼也好,母狼也好,都必须守在狼族地盘的边缘,看守着以防有外敌侵占。
现在最悠闲的反而是退居二线的老狼王,其次是狼王沧浪君了。
老狼后刚生产完身子虚弱,产不出奶,沧浪君只能去临时捕一头山羊来。
上回捕了母羊被他家雌性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杀了母羊那它的崽子们怎么办呀,然后好几天不理他,这次学精了,捕的是一头公羊。
可公羊没有奶啊,沧浪君低头一寻思,拖回狼窟后,干净利落地一把将羊头咬断,让血淋漓尽致地滴落。
襄芙怀里的狼崽们早饿慌了,一闻到血腥,扭着圆墩墩站都站不稳的爪子,爬也爬到羊血那,“哒哒哒”地喝起血来竟凶猛极了。
她一瞬间有点怀疑人生了,刚刚还在怀里饿得撒娇打滚,她脆弱又可怜的小崽子呢?
看着喝得满脸是血,喝完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