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省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苏杭缓缓睁开眼睛。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万景明立刻激动地来到病床边。 “杭哥，你可算是醒了。” 苏杭摸了摸余痛未消的脑袋，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呃……也就几个小时吧。不过杭哥你放心，医生和我说了，你这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一两周就能康复了。” 苏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怎么在这儿？” 万景明解释道：“杭哥你走了之后没一会儿，警察就把我从密室里救出来了，他们看我好像是受了惊吓，然后把我送来了这家医院进行全面检查。” “那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万景明满怀感激道：“要不是杭哥你不顾危险救了我，想必我这会儿尸体都凉透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样子你确实没什么事。” 万景明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杭哥你是真的猛啊！之前在赌场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两个就要死在那两个大块头的手上，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结果你一个人就把他们给干废了。 来医院之后我听说那两个家伙伤得特别重，其中一个人甚至都截肢了。” “嗯？”苏杭感觉到那里不太对劲：“截肢？我不过是踩断了一个人的手脚，倒也不至于需要到截肢这么严重吧？” 他对自己下手的轻重还是心里有数的。 万景明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随后放低声音说道：“杭哥，是另一个人，而且我说的截肢并非手脚，而是那个地方……” “……我懂了。” 这倒是在苏杭预料之中，他的那两脚暴击除非是金刚不坏之躯，否则任谁来了也是当场报废的下场。 对于一个要对他痛下杀手的人，苏杭是不会有丝毫留情还有怜悯的。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苏杭接着问道：“王汉他们呢？都抓住了吧？” “嗯，包括许宏达兄弟还有常武德在内所有涉及到赌场与高利贷事件的人都被抓了。王汉刚才也在这家医院接受检查，没什么大碍之后被警方带走了。至于开车的许宏达好像伤得不轻，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对了杭哥，我听说是你开着一辆五菱宏光硬把他们从路虎上撞停下来的？” 苏杭轻轻点头：“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而且王汉手上有枪，要是让他进了居民区就麻烦了。” 万景明脸色微变，愤然道：“我以前真是错看了那个老东西，他能对我狠下杀手，还公然在大街上开枪，说明他当时已经是狗急跳墙，什么都不顾不上了。他做过的脏事肯定不止我们了解到的这些，否则还不足以把他逼上绝路。 唉……亏我爸以前一直把他当成朋友……” 苏杭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法律会审判他的。” 万景明应了一声：“杭哥，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他走之后，苏杭也起身在病房里简单活动了一下。 除了脑袋有点发晕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站在窗户边，他眺望着江城凌晨的夜景。 在昨晚之前，他是绝想不到这一晚上会发生那么多的状况，牵连出那么多复杂的人和事。 原本，他只是想帮裴雨诗解决高利贷的问题而已。 其实，如果王汉当时不在场，或者没有对他们两人起杀心的话，苏杭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万景明是否会选择告发，那是他的事情，苏杭作为一个外人肯定不会无故横加干涉的。 要怪就怪王汉这人心太狠，结果到头来害的是他自己。 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随着王汉和许宏达等人的被捕，裴雨诗牵扯到的高利贷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 如果常武德前两天上裴雨诗家讨债的时候，如约收下那十万块钱，并就此撕毁借款合约，事态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可世上毕竟没有如果。 而且苏杭也很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王汉这些人存留在这个社会上一天，就会不断有人落入他们事先设计好的利益陷阱之中，最终沦为他们手上的傀儡，失去自由、尊严，乃至生命。 他不希望类似于裴雨诗的经历发生在更多人的身上。 苏杭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但是人活在世上，求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 他庆幸自己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 第二天天亮之后，他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脑震荡的程度很轻微，没有留院观察的必要，回家休养几日就好。 出院之时，他接受了警方的例行询问。 无非就是向他了解事发前后的全部经过，以便于收集更多有力的证据对王汉团伙进行指控。 询问结束后，苏杭乘着万景明的车回到了赌场的旧宅区附近，然后开着他自己的车返回了学校。 临别之际，万景明再三邀请他改天吃一顿饭，说是他爸万隆想当面表达谢意。 苏杭只是随口应下。 他不善交际，对于应酬这种事情其实是比较抗拒的。 不过万景明的爸是万胜集团的董事长，如果能利用好这层关系的话，对他接下来在江城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的。 …… 返校途中，他刚好要从裴雨诗工作的江月楼经过。 于是将车停在路边，进去看了一眼。 一个服务员立刻就认出他来：“先生，你是来吃饭还是来找小裴的啊？” “都是。”苏杭笑道。 “那你这边请。” 服务员招呼苏杭在一个空位坐下，然后将菜单递给他，说道： “先生你先看看菜单，我去帮你叫小裴过来？” “不会打扰到她吧？” “不会，这会儿店里不忙，大家都挺清闲的。” “那就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