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油亮,尖尖的耳朵会忽然动一动,可能发现自己在看它们,马儿偶尔会昂昂头看看阿灵,她不敢和大马对视,立刻低下了头。
几人骑马但行路不快,因为阿灵觉得颠簸有点想吐,大家慢下来的时候小姑娘又掉眼泪,怕晚了进程。
“没事的,这油菜花还能现在开,等会儿不开么?慢慢走也能看些别人看不到的。”陆笙拍拍阿灵的脑袋。
走到那片油菜花的地,陆笙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是如何壮观的一片,以为会绵延一片,谁知道就是那么一块地,从前见过青瓦白墙和仿佛无边的花海,这点油菜花已经不足以让陆笙发出惊叹。
“这么多的油菜花,都闻得到花香了!还有蝴蝶,好多蝴蝶!”阿灵却兴奋难当。
蝶恋花香,春日作媒,多好的光景,以前怎么就不出来走走呢?
真好,有看得到美丽的眼睛,陆笙心里赞她。
赞叹完她寻了一根木枝,问丰娘要了棉线,又捡一片落下的白色花瓣。三个人围着陆笙,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喏,这样蝴蝶就会跟着你了。”陆笙示意给三人看,之后又把这根木棍交给阿灵。
阿灵拿着去玩了,杨珞云和沈莲丰站在旁边,看着她们欲言又止。陆笙眼珠一转,明白了,她们也想玩,于是又做了两个。
以为做完以后能休息,谁知道又有人请她做,还愿意给些钱。陆笙便开始做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做到后来蝴蝶已经飞不过来,有个小孩捂着脸呜呜地哭。陆笙掏告诉她今天没有以后还有,她还有很多春天可以招引蝴蝶,还可以教伙伴做,大家一起玩。
又觉得自己说教意味太重,从袖袋里掏出一颗桂花糖给她。
柔着声说:“吃颗桂花糖吧,眼泪太苦了。”
-
阿婆坐在灶边烧火,忽然听到门被开打的声音,接着是阿灵甜甜的声音。
“阿婆,我又带夫人来看你啦!”
阿婆拄拐杖过来,如今她已经比摔倒那时康健许多。
“见过县令夫人。”阿婆还是固执地要给陆笙行礼,陆笙搀着她问好,又把她扶起来。
她知道老人家的坚持,礼应该行的,不行礼万一哪天县令夫人怪罪可不好,这样的小心翼翼陆笙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样的事情又很多,像跑进荒野粘了一身苍耳,有些刺痛。
“夫人,你送的拐杖我一直在用呢!”阿婆拿起来给陆笙看。
陆笙问:“合适吗?不合适我给您改改。”
又把杨珞云拉出来,“我们俩一起做的。”
“合适,拿在手里正好。”阿婆拉着陆笙的手说,又讲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她说自己已经把灶火点起来,如果要教阿灵做菜,现在就可以。
陆笙说想先看看她家种了什么菜蔬,又用什么法子施肥。
“菜就这寻常的几种,一畦白菜、一畦茄子,今年要搭架子的倒是多,胡瓜、豇豆、扁豆。”阿婆指了指院子里用竹子搭的架子。
每次看这整齐的菜畦,陆笙都汗颜。
“施肥倒是用的别人沤好的肥,倒夜香的会给送来。平时一些菜叶子也会扔到土里头,野草也翻进土里。”
阿婆一点点讲,但她的记忆与体力已经支撑不了那么久的说话,说到后面就需要休息。阿灵给她搬了高椅,垫了软垫的,她可以坐着。
沈莲丰坐在她身边,问一些她的家常事,杨珞云去处理她们从野外带回来的野菜。厨房里的刀落砧板的声音不停,不久又有炒菜声,青烟带着香味从烟囱里冒出来。
“夫人说的志高塔很好,土松了些,也肥了些。这样的巧思我从未见过,到底是夫人,见多识广,天南海北的东西都知道。”阿婆仰着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志高塔?”杨珞云有些疑惑。
“就是埋在土里喂蚯蚓的罐子,蚯蚓别称志高。”沈莲丰解释。
“是,夫人是这么说的。我脸朝黄土背朝天几十余年,现在人也快埋了,没听过说土里的东西能称作志高的……”阿婆喃喃,声音几不可闻。
三个人在外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这么聊,聊到天色绮丽成霞的时候陆笙从里面出来问:“我们在外头吃如何?今日吃热锅子!”
这热锅子其实就是火锅,但没有里头能加炭火的铜锅,所以只好用红泥火炉配大开口砂锅。汤是阿灵昨日就准备的猪骨汤,上面那一层雪白的猪油被陆笙拿来拌饭吃。
香干马兰头、凉拌枸杞藤、蕨菜炒腊肉,至于汤锅里烫的就是嫩豆腐、豌豆苗和荠菜肉丸,只为吃一个清淡的春意。
几个人聚在一起便好似春宴,杨珞云提议吃一些酒。
于是小盏浊酒,温火醇汤,碎语几回天便黑了。
陆笙吃一杯觉得酒美,两杯三杯下肚头就有些晕晕乎乎,热热的骨汤一喝,深沉的心思都好似随着热气蒸发而去。
阿灵忽然和珞云手挽手跳起了舞,阿婆虽然拿拐杖,但是把盏的手却不抖,酒量也比陆笙强些。
“我来唱!”陆笙扶住头上红花,一伸手臂。
大伙儿拍手欢迎,陆笙还没唱眼泪就落下来,嘴上却笑。
阿灵戳戳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