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沉如铁,推手似水,陆笙第一次知晓沈莲丰的功夫。
“娘子,不要留力气,打得不痛快。”沈莲丰一拳出了对还在防守的陆笙道。
陆笙也不再留手,摆好架势向地借力,以腰带肘,以手带肘,但每一拳都被化劲亦或是避开。
交手这回事一旦上了手便很难留一线,尤其是水平没有天差地别时,于是沈莲丰感觉陆笙 的拳越来越重。
她眼神郑重专注,一接,一化。可她化的劲是有限的,陆笙快抵达到了那个极点。
一时间比试陷入焦灼,从比拼技术到耐力,陆笙还在继续出拳,打入沈莲丰的界限却如水浮木,力被不断卸去。
陆笙继续打、再打、继续打、不停地打。
仆役婢子们都不敢光明正大看,躲在屋柱后大气不敢出。
夫人和沈管事打起来了,谁敢去劝,他们也不会武呀。
阿灵刚回来,她正想找娘子,她得到个口信要说予娘子听。只是一进院子就但看到她们在打架,阿灵在柱子后面抹眼泪,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娘子,收力!”沈莲丰忽然大声一喊。
她后悔去测她的极限,陆笙有力大的天赋,且极具耐性。这话说完,陆笙的正手肘向后,背部微仰,人似一张弯弓要发力,一喊,她生生往后倒,幸好被沈莲丰拉住了手。
看到两个人停下来,阿灵赶紧跑过去。
其他人看到心里佩服,阿灵平日里怯怯的,这时候竟然敢去劝。
“夫人,沈……管事,别打……呜呜。”
阿灵眼泪跟断了线一下落下来,她也看不清到底谁在那,抓着两个人的衣服不撒手,说话断断续续地。
陆笙听了阿灵的话大笑,但一摸手绢,诶,没带。
沈莲丰把自己的手帕给阿灵,笑说:“我与夫人只是比试,哭什么。”
“啊……”
阿灵不明白,她可没见过无缘故这么下狠手的,寻常吵架都是互相骂几句,或者扯头发,今天那架势像是以命相搏。
她还以为……呜……她还以为……
陆笙看这小婢子眼泪还是止不住,看看丰娘,直接伸手抱了抱丰娘。
“你看,我们没打,就算打了也已经和好。”
丰娘被陆笙的举动吓一跳,但还是顺从她的动作,双手在陆笙的背上拍了拍。
“好。望娘子、沈管事宽恕,阿灵太鲁莽……呜……”她终于回过神来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跟陆笙和沈莲丰请罪,但后怕的那股劲又借势涌上来一些。
“这有什么宽恕不宽恕。”陆笙摆摆手。
“哦,对!夫人,杨娘子让我传口信,她今天有些事,傍晚才能来。”阿灵为差点忘记重要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
“好阿灵,我知道了,快去洗洗脸,你简直像小花猫。”
沈莲丰擦擦汗,吩咐人下去烧些热水。
等水热的时间里,两个人又试了几下刀剑,声音铿锵清脆。
陆笙感慨:“还怕丰娘不喜我习武呢!现在好了,可以光明正大舞刀弄枪,但还得请秦厌教些本事。打一打真是爽气,人轻快了许多。”
自己武技稀松,全靠硬拼她是知道的。
“我朝太宗皇帝以武立国,只是如今有些衰微,南北不利。说到秦厌,他本事很好,娘子随便问,他若不愿,我帮你扣住他。”沈莲丰擦去面上汗珠,说话有了些从前的爽利蛮横。
“那就多谢丰娘了!”
沈莲丰从陆笙的窗外望出去觉得有些空,她问:“娘子要不要移些花木来?窗里望出去直接就是墙,再就是被墙遮了底的山,有些无趣了。”
刚问完,杨珞云过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只很大的火腿。
“沈管事、夫人,你们的水烧好了,我……我喝口茶,歇息一会儿。”
“这是怎么了?”沈莲丰不解。
杨珞云给自己倒一杯大茶,灌下后喘匀了气才答:“这说来话长,二位还是先去洗澡免得着凉,我……我去找阿灵咬春。”
说完又指了指桌上的大火腿:“这是我给毛锤挣的火腿,它能吃吗?”
“可使不得,太咸。”
“看她,这是要小毛锤贪心不足蛇吞象。”
打趣一番,三人各自散了,洗澡的洗澡,咬春的咬春。
沈莲丰在水中倒入些蔷薇露,像跌入大河大湖一样把自己全部溺进去,等实在憋不住气再猛地从水里探出头,大口呼吸空气。
加了蔷薇露和花瓣的胰子被她握在手心,一点点搓摩。
这块胰子还是公主给她的,当年她做了许许多多,因为崔娘子也喜欢蔷薇露的味道,自己与那两位还能说上些话,所以公主也赏了她小半箱。
每次看到这块胰子她就会想到两位,两位当年还未被世事摧折的风华。
公主和崔娘子的关系实在很好,所以当崔娘子去世,阿郎当得进士时自己被派去打理他府上事时,她是感慨的,多年过去,公主爱屋及乌。
只是关切得太过了些,阿郎毫不费力就知道了。他亲自找公主抗议,认为她无端监视自己,还要给自己安排亲事实在太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