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晨会何况时一直在走神。
因为有两件烦心的事情。
首先是她的论文,她那篇关于“针灸治疗失眠症”的文献综述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到最后只剩下对患者病情的结果分析。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她已经拉黑掉陈又白了!现在舔着脸加回来以陈又白的性格该不会觉得自己借此机会其实对他还有想法吧!
想到在一起前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却以为自己爱上了她。前男友有神经病,何况时不敢再去招惹。
第二件烦心事……其实也不算烦心事。回国前何况时信心十足地准备了洋洋洒洒的复仇计划,可回国后却发现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
网络的风向如同一场暴雨,声势浩仗袭来后又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方向,搞得她憋着的那一口怨气不上不下,发现自己的复仇计划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然而无论是哪件事,归根到底源头都是陈又白。
对前男友的怨气+1+1……
“阿时,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何况时听见上头师父在问她话,连忙抛去脑中的风暴,回过神应着:“没有。”
“那就好,你明天去京都不要迟到,不要给我丢人。散会吧!”华建明见小孩乖乖应下,放心走了。
“……啥?”何况时脑中缓缓打了个问号,她刚刚一直在走神会上没仔细听,怎么就要去京都了呢?
“小师妹,你你你放心去吧,医馆还有我们俩俩……呢!”唐内以为何况时是放心不下他们,连忙安慰她。
戴鸣也开小差去了,他悄悄问唐内:“她去京都干嘛?做错事被流放啦?”
虽然京都是个大城市资源繁华,可在戴鸣心里就跟被发配了一样。呆在京都不是开什么讲座就是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交流医术,他曾经跟着大师兄苟韶关去过一次严肃又无趣,那些老头子个个都比华建明爱唠,开个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
感谢戴鸣的提问,她听见唐内结结巴巴地解释:
“刚刚师父在说,这一届的国际医学交流大赛开在京都,中医领域由师父带领参赛,可师父说他年纪大了让阿时代表他去,阿时都答应了。”
……她没有。
不过想到最近她和华玉真的事情让师父烦心了很久,何况时今早开会时看见他原本就不黑的头发变得更白了,整个人都透露着沧桑。
算算日子,玉真姐姐把离婚手续办好之后就可以回家了。还是让师父在家好好修复父女感情吧!
何况时做好工作的交接后赶紧回家,此时何况宇在看电视,听到大门一响眼疾手快地切掉电源奔进房间打开书。可姐姐并没有在关注他。
他看着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箱的女人问:“姐,你又要去哪儿啊?”
何况时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孩,心里突然很内疚:“姐去一趟京都,你乖乖在家做作业,我请了个阿姨每天会过来做饭。”
她摸了摸小孩圆溜溜的脑袋,何况宇刚刚跑得急,刺刺的短发上还有汗珠。他抬起头颇有怨气:“你才回家多久啊?又要走?”
他早就长大了,长大了不怕鬼,唯独怕孤单。
“对不起……”何况时抱紧小孩叹了口气,她深知师父此次让她代表自己去京都是什么意思,何况时知道自己身上的重责:
“我尽量除夕之前回来,回家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何况宇悄悄在姐姐衣服上蹭了蹭眼泪,再抬头时语气满是不在乎:“那我要最贵的。”
他从小就知道姐姐很忙,虽然这样自己会很孤独。可何况宇潜意识地认为她的姐姐应该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在这小小的家里守着他。如果姐姐为了自己放弃出去见世面,那何况宇一定会自责的。
爸爸妈妈不在了,他想和姐姐互相陪伴,而不是拖她后腿。
何况时安顿好了懂事的小孩,继续收拾行李箱,此次去京都估计会花很长一段时间,要带的东西非常多。
何况宇看着蹲在行李箱旁边忙碌着的背影,总觉得忘了什么,直到何况时把行李箱拖到玄关准备出门时才想起……
糟糕!忘记跟小白哥吱一声了。小白哥不会已经上了开往江城的飞机吧?!
……
京都。云境酒店。
何况时的入住有专门的人统一办理,借华建明的福,她住在京都一家五星级酒店,没有和那些参加交流学员住一起。
门卡刷开了房间的大门,何况时把门锁好,再在把手上挂了个玻璃杯,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打着手电筒扫射着每一个小洞。
确认好房间里没有隐形摄像头后她才放松地扑到床上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酒店的被子松松软软,还带着冷冽的皂香味,可惜枕头有点高,容易睡落枕。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何况宇的电话——
“姐姐,到酒店了吗?”
何况时懒洋洋地回答:“到了。”
何况宇:“那你把酒店定位发给我吧。”
“干嘛?”她翻了个身,开起玩笑,“你要突然过来给我个惊喜吗?”
“……”猜对了一半,何况宇对她说:“你发个定位我好放心呀,如果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