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脖颈,“你瞧不起我,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这种人…但我能杀了你!”
吴虞喘气挣扎着,她右手紧紧抓着蒋春的手腕想要换取一丝氧气入肺,右手在濒死的意识里摸进裤袋,奋力地用战术笔的钨钢尖头刺向蒋春的大腿。
“啊——”
蒋春吃痛地退开,整张脸抽搐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破掉的牛仔裤蔓延而下的血迹,“你一直防着我……”
吴虞一点点后缩进沙发,左手抚摸着脖子缓气,右手藏在身后握住那柄藏在沙发棉花里的钢管,“看来你没有任何的悔意,竟然都不记得这里是哪里。”
蒋春瘸着腿向前,从腰侧抽出一把瑞士军刀,“不就是一间破屋子吗,我告诉你,我就是拿着这把刀杀了楚闵执,现在就用这把刀把你也杀了。”
吴虞在蒋春可怖的言辞里彻底冷静下来,“你口口声声都是那种人,这种人,你把人粗暴地分成几等,面对拥有权利的人你不敢吠叫,面对不会使用权利的人就肆意羞辱。你把谢影当做冷冰冰的人,但只有你是失去温度的人,她一直都在自己生命的温度温暖别人。她从来不会像你们这样软弱的试探别人,她比你想象得更有做人的洁净。”
“洁净?”蒋春像是听到最荒唐可笑的词汇,他握着刀柄以为自己就像死神掌握着镰刀,在他以为自己再一次胜利夺走灵魂的时候,随着昏暗中一击棍棒抽击,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像个翻到的虫子张牙舞爪地惨叫着。
“你……故意把我引来这里的。”
吴虞双手握主早已生锈的钢管走到蒋春的脚边,这一击的力度没有浪费她这三年为了贝洛精学的高尔夫技术。“当年你带着人和棍子把这间店铺毁得一干二净,难道就想不到报应不爽?我没有引你到这里来,而是你自己天真的以为能够预言我的死亡……你把我当做羊,但你没有看清自己是更软弱的虫子。”
吴虞再次开始后退,像是看待一只失去飞行能力的虫子怜悯地慢慢地走出格子间,蒋春还没有从疼痛中恢复冷静的意志,拼命地向前爬企图抓住她的脚。
夜色开始蔓延,商楼陷入更深的晦暗,窗外一阵警鸣由远及近,吴虞回头的瞬间被蒋春碰到鞋尖。
“我小看你了,所以不如我们同归于尽!”蒋春的吠笑在咳嗽中停下,他的眼眸一沉,明白必须在警察进来之前毁掉她。
吴虞反手握住楼梯的扶手,在黑暗里看清蒋春向前的每一步,她暗哑的嗓音喃喃道,“如果一个人不会自省犯下的错误,那他必然会被同样的错误反噬。”
“不……我没有……”蒋春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他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在损坏的断层栏杆中翻身坠落,甚至还来不及抓紧吴虞的裤脚。
探明灯照亮的瞬间,一片温热的血迹刚刚开始四周蔓延,尸体的眼睛来不及闭上,褐色的瞳孔透着瘆人的光亮。
林渡荆飞身冲出警戒,站在楼梯的中间随着探明灯自下而上的灯源看清吴虞惨白失色的脸,下一刻她脱力般蹲到地上,在往前倾那么分毫就是危险的悬崖边。
吴虞靠在林渡荆的怀里,依赖着他支撑恐惧后的疲乏,用最后的力气说,“你还能找到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林渡荆的下巴轻轻抵着吴虞的发顶,他不该忽略危险的直觉,他不该在那几分钟的犹豫错失了最早回来的航班,他不该为了那道微不足道的自尊而忽略她的承受。
吴虞往他怀里蹭了蹭,安抚他要崩溃的自责。
柏峰和高星辰紧接着冲上楼梯观察吴虞的状况,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还在录音的手机,“他承认杀了楚闵执。”
“你做的好。”柏峰的震惊迅速恢复,拍了一下吴虞的肩膀,把手机放进证物袋后,指挥身后的刑侦人员包围现场进行侦查留存。
林渡荆想要抱起吴虞下楼,高星辰按住他的手臂,先拍下吴虞脖子上怵目可怖的掐痕,“抱歉,我们没能保证你的安全。”
吴虞脖子太疼无法摇头,微微扬笑以示安慰,最惊险的过程已经结束,她渐渐阖上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