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夏侯越过得不好,可是没想到皇帝竟然生生穿透了他的琵琶骨。那么粗壮的锁链和他那么瘦削的身体,对比之下如此鲜明。
瘦了。
谢君意感觉自己眼睛有点酸涩。
这个混蛋,傻子!
为什么把暗卫给她,如果有暗卫在,他不至于活得这么惨啊!
她没好气道:“是啊,来看看你死没死。”
夏侯越灿然一笑,目光柔和至极:“差点就死了。”
谢君意望着被她打落的剑。
如果她来晚一步,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夏侯越了。
谢君意手心蜷缩。
再一次暗骂:混蛋,傻子!
“安阳……”皇帝一字一顿,目光中迸发出无限的怨恨。
谢君意看向皇帝,微微勾唇:“不好意思,我不叫安阳,我叫谢君意。”
“安阳,你要造反吗?”皇帝目光紧锁着她,语气沉沉。
“陛下此刻还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吗?您在金轮寺设下那么多埋伏,不就是料定了我会从那里进入皇宫吗?”谢君意似笑非笑。
皇帝这才猛地想起来——
“朕的暗卫,你把朕的暗卫怎么了?”
谢君意未动,她身边的几丛影子倒是动了起来。
阿七随手将皇帝的暗卫头子扔到他面前去:“哦,在这儿。”
小八用白手帕擦拭着剑身,白手帕瞬间留下血红的长痕,不屑道:“就那些也配称为暗卫?”
皇帝望着奄奄一息的暗卫,面色大骇:“你、你们,你们是谁?”
谢君意奇怪不已:“当然是我的暗卫。怎么,只允许您有暗卫,不允许我有?说起来陛下这大半生顺风顺水,要暗卫做什么,您都把您的暗卫养废了。不像我和夏侯佩佩这种招人恨的,需要的暗卫可多了,还得又多又厉害。”
皇帝不可置信:“不、怎么可能,你哪里来的暗卫,是不是谢如风给你的!一定是谢如风给你的!”
阿七嘲讽地看向皇帝:“很遗憾,除去这些废物甚至用不上将军给的暗卫。”
“不,不可能!朕的暗卫,朕的禁军……”皇帝后退几步。
哒哒哒哒。
“包围东宫!”
李丹的声音格外嘹亮。
皇帝听见门外传来的动静,他眼睛一亮:“朕的禁军!”
谢君意有些苦恼:“禁军怎么来了,有好多人呢,这可怎么办呢。”
正说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李丹握着长剑,脚步在离谢君意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他那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谢君意:“安阳郡主是要造反吗?”
皇帝仿佛有了底气,他捡起剑对准夏侯越:“安阳,你以为朕全无准备吗?安阳啊安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都是你逼朕的。”
“我逼你?”谢君意失笑摇头,“是你逼我们。”
皇帝冷笑一声:“朕还能逼你们造反吗?李丹听令,给朕杀了这些乱臣贼子!”
李丹的目光看向谢君意,剑缓缓——
插入剑鞘中了。
他竟把剑插回去了!
皇帝怒不可遏:“李丹,你在做什么,你难道忘记了是谁杀了燕燕了吗?你难道不想为燕燕报仇吗?”
“陛下,臣真的能为燕燕报仇吗?”李丹目光闪烁不定,带着几分迟疑。
皇帝毫不犹豫:“当然!”
“那就太好了,父皇,女儿终于能杀掉他了。”
少女惊喜的声音响起,随即门口又多了几人。
粉衣俏丽的夏侯燕微笑望着皇帝,而她的身旁,是一个被随意扔进来的五花大绑着的男子。
“你,你没死?”
皇帝一怔,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个被绑着的男子。
皇帝定睛一看,心下大骇。
“爹!”洛起征撕心裂肺地嘶喊着。
李丹笑着看向夏侯燕:“既然陛下已经同意,那臣就遵旨了……”
皇帝惊恐万分:“不,不要,李丹!”
李丹目光骤冷:“陛下,君无戏言不是吗?”
皇帝终于反应过来,他抬起手指着谢君意,手不停的哆嗦:“你、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设计朕,你们都是叛徒,叛徒!”
谢君意皮笑肉不笑,缓缓走近皇帝:“叛徒?是你逼我们的。当你不顾夫妻之情对我姑姑下毒,当你为包庇这等恶人置夏侯燕于不顾,当你陷害我和夏侯越想要我们的命,你怎么不说是你逼我们的。陛下,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若非你一路设计我,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她站在皇帝对立面,皇帝立马把剑指向了她:“安阳,你最该死!”
“谢君意!”
锁链声铛铛作响,可见那人的紧张。
谢君意伸出手,指尖轻轻擦过那锋利的剑刃:“陛下,您已失民心,现在,民心在我。”
咔擦一声。
她生生折断了皇帝的剑刃。
“你只是区区一个女子!”皇帝又惊又怒。
谢君意勾唇:“是。但就是我这样一个女子将你逼到了穷途末路。”
皇帝身形一晃,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