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怡,他竟然不帮我还骂我!母妃,他是个白眼狼!等他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夏侯怡,怡儿……
德妃眼中瞬间迸发出希冀的光彩:“对对,还有你哥哥。他骂你了是吗?好,好……”
骂了好,骂了好。
德妃喃喃自语。
夏侯燕听着的德妃的话,终于察觉出了德妃的不对,她望着德妃目光陌生又疑惑:“母妃?”
德妃回望着她,眼中竟有几分斥责:“燕燕,你不该和安阳郡主对上。你即便不考虑母妃也要考虑你哥哥。”
如今人尽皆知,皇上不喜太子,日后总有一日太子是会被废的。若太子被废,有资格荣登大位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位,其中她的怡儿是最有希望的。
谢如风,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仅权势滔天背后还有谢氏家族支持,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明面上众臣看似都对皇帝万分忠诚,但是实则底下暗潮汹涌。且先不说太子的势力,只就说那些支持谢家的势力。
就连她的父亲……若非谢如风不愿纳妾,她的父亲其实是想把她嫁给谢如风而非皇帝,由此可见谢家的权势。
不过谢如风十年如一日奔波于战场,从不参与朝堂政事。许多人都说他无夺位之心,既然他无夺位之心,那皇帝迟早是会老的。最后那位置还是夏侯家的。
她决计不能得罪谢家!
德妃想着眼含哀怨:“幸好怡儿聪慧,他既道了歉,想必安阳郡主会原谅你的。”
夏侯燕因德妃斥责顿时愣在原地,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结局。
夏侯燕还是不信,一向那般疼爱自己的母妃竟会如此,她眼睛翻出血丝,固执的重复着:“母妃,她打了我?”
德妃望着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叹了口气。
她朝夏侯燕伸出手:“燕燕,你已经十二岁了。你要明白的,这个天下并非完全姓夏侯。”
夏侯燕彻底明白了。
她躲过了德妃想揉她头的手,表情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愤怒、憎恶、仇恨:“我知道了,你不想给我报仇!安阳是贱人,夏侯怡是贱人,你也是贱人!”
德妃还是第一次从夏侯燕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直接就愣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夏侯燕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都是贱人!我要去找父皇。父皇一定会为我做……”
“啪!”
夏侯燕愣了。
德妃也愣了。
哪怕德妃的手劲很轻,但那种屈辱的感觉夏侯燕再次感觉到了。
很快,夏侯燕眼底翻涌着仇恨。
德妃低头望着自己发颤的手,表情不可思议,她内疚不已,颤抖着手犹豫地伸向了夏侯燕:“燕……”
却被夏侯燕“啪”地一下打开了。
夏侯燕冷笑:“你怕我去向父皇告状?哈哈,我要告诉父皇,我要让你们都不好过!”
夏侯燕说着转身就跑。
德妃阻止无法,只能起身追到外面,对守在门口的宫女道:“快,快拦下六公主!”
可是早已迟了,那外面除了有一群面面相觑的宫女,哪里还有夏侯燕的影子。
燕燕此行若去,那她和怡儿……
德妃只觉得眉心突突,一阵疲惫感翻涌而出。
“娘娘,娘娘!”
“不好啦,德妃娘娘晕倒了!”
德妃只觉意识溃散开来,再然后只听见一声惊叫,便不知所以。
自夏侯越晓事以来,皇帝在他心中就是一个不可接近的存在。
皇帝严肃、冷漠、高高在上。
皇帝和平常百姓的父亲不一样,从不会对他和颜悦色,即便他做得再好,皇帝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罢了。
比如他单枪匹马剿灭匪窝,胸口挨了好深的一刀,但皇帝只是一句“这是你的职责所在”就打发了他。
若是没见过皇帝对谢君意、对其他儿女的温情,他就永远不会期待。
期待着期待着,心就死了。
他是太子,不该像平常孩童那般无忧无虑,他出生就注定是为了大齐江山。他该无怨无悔。
可是现在他才觉得他错得离谱!
皇帝竟利用自己的发妻,他那早逝的生母。即便夏侯越已经记不得她的模样,但是他也想象过若是生母还在是否会像其他妃嫔对待自己的儿女那般。
虎毒尚不食子,可皇帝未免对他也太狠了!
既然那么厌恶他,为何一开始要把他推上这个位置?
太子之位就那么重要吗?
这个位置皇帝究竟想给谁?
皇帝又是否知道他若失去了眼前这个位子会落到什么下场?
不清楚吗?
不,皇帝清楚极了。
夏侯越的拳头微微攥起。
他以为他对那位皇帝早已再无任何期待,可皇帝却总能找到让他一次更比一次对他更失望的方法。
夏侯越望着窗外,不自觉咬紧嘴唇,直到口腔里满是腥气他才回过神来。
小允子是自小跟着夏侯越的,他虽然不知道夏侯越今日去太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着夏侯越的表情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