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到了适婚年纪,那就一个个见吧,朕也想知道他到底喜欢哪个?”
大伴头低得更低了。
*
东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儿越,二十而立,已至婚龄,愿吾儿觅得真心,朕赐予婚姻便宜之权。”大伴尖利的声音刺透了夏侯越的耳膜。
夏侯越跪地接了圣旨。
等宣旨的大伴离去,他还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身后,小允子不解道:“陛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殿下想选谁就选谁?”
夏侯越缓缓起身,望着大伴离去的方向眼神一片幽深:“这么简单就好了。”
“殿下?”
什么婚姻便宜之权,不过是皇帝想看看他会怎么做罢了。
夏侯越五指缓缓收紧,将那圣旨狠狠握在掌心:“去书房。”
小允子:“是。”
*
回到房间,谢君意刚换下衣裳,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臂挽一袭月牙色披帛,整个人明媚得跟春光似的。
但是,她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她的穿的那么明媚艳丽。
她跨出屏风外,随意往凳子上一坐,气呼呼道:“我娘她怎么能这样呢,她这是欺骗!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先是遇见夏侯佩佩,再是被我娘逮住,这也太倒霉了些!不、不对,平常都好好的怎么就今天这么倒霉,我明白了,一定是夏侯佩佩那狗贼在坏我气运!啊,可恶,他果然是我的克星!”
翠翠不敢作声,毕竟她才是谢君意落入虎口的重要原因,要是一出声指不定祸水东引。
谢君意豪饮一口茶压下心中的怒气,又想到自己娘亲那张狐狸似的嘴脸,面上不自觉露出几分委屈:“我娘也真是的。不就相看几个臭男人,还要拿你威胁我。我又没说我不去,她还那样吓我,亏我还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吓得我跟个小鹌鹑似的,没想到她没生气倒是变狡猾了!我娘她以前也不这样啊!”
翠翠是知道叶如玉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忍不住小声吐槽道:“还不是您一天天往外跑,夫人连您的人影都见不到,不然怎么会这么想找个人把您套牢……”
而且夫人这么狡猾还不是被您逼的,您每天在那和她斗智斗勇,她要是不聪明些指不定被您忽悠成什么样儿。
但是这话翠翠不敢明说,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翠翠!你说什么!”谢君意拍桌而起。
翠翠心虚得声音更小了:“奴婢什么都没说。”
谢君意正要说话,就听房门被人推开了。
她和翠翠同时望去,先看见的是她娘那笑得跟开屏孔雀一般的脸:“君意,君意……”
看她娘这脸色,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
谢君意为自己默默哀悼了一下,随后强颜欢笑的迎了上去:“娘,有什么事情吗?”
叶如玉拍拍她的手:“君意啊,你看,为娘把谁请来了?”
谢君意刚转头,一朵盛开的红色菊花蓦然出现,然后那人微微一笑,菊花盛放……
谢君意吓了一跳。
在这京城她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浓艳的妆,再配上她满是皱纹的脸……
画面太美,谢君意压根不敢看。
“不是,这朵菊花,不对,这阿婆谁啊?”
“奴婢叶阿婆,参见安阳郡主,祝郡主福寿安康。”叶阿婆行礼之际向谢君意绽放了一个极为善意的笑容。
谢君意心思涌动:啊,今年的菊花,开了……
谢君意还没反应过来,叶如玉先扶起叶阿婆对谢君意介绍道:“君意,这是为娘本家的阿婆,她十分擅长说媒,为本家许多族人都说过姻缘。”
说完叶如玉用手肘捅了谢君意一下,压低声音警告她道:“这可是为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你二舅舅手下抢来的,你可得对人家恭恭敬敬的。”
谢君意望着那浓妆艳抹的叶阿婆 ,又看着自家娘亲那一脸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惊疑不定,她也刻意压低声音回叶如玉道:“娘,你确定她是你抢来的,而不是她强抢了你?”
叶如玉:“……”
谢君意又看了一眼叶阿婆,叶阿婆继续慈爱的微笑:“郡主,老奴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谢君意很想说:嗯,是的,有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