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朝她这边走了过来。他身形挺拔,步子迈得极大,几步就到了弈宁面前。
弈宁正欲屈身行礼,萧川已开口问到:“可有受伤?”
弈宁摇了摇头。
萧川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只是裙摆上些微沾了些泥土,衣裙并无破损,知道她应当无碍,这才稍稍缓出胸口一路提着的那口气。只是这眼神怎么看起来有些呆呆的?莫不是吓到了。想她不过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家,在这荒郊野外待了好几个时辰,天又黑了,会害怕也是正常。
好在没有受伤,萧川放下心来,一手拉扶弈宁右臂,一手揽过弈宁左侧肩膀,将弈宁轻轻搂在一侧怀里,带着她走到马前。
“上马。”萧川道。
弈宁心里“啊?”了一声,看了看萧川,又看了看马,不禁为难:这么高的马,又没有脚凳,叫她如何上啊?
萧川看出了她的为难,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拽住马镫,道:“脚先踩进去,然后手扶住马背。”
弈宁按照他的话,抬脚试了试,奈何萧川这马实在太高,饶是弈宁使了吃奶的劲儿,想要够到马镫还是不易,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弈宁正奋力抬脚去够马镫呢,那匹大黑马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突然打了个响鼻,还原地踏了几下小碎步,直把弈宁吓得往后退。
直到身后一双手撑住了她的后腰,她才惊魂未定地住了足。甫一抬头,就见萧川眉头紧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她又是尴尬,又是害怕,小声解释了一句:“我,没骑过马,而且,我穿的裙子不太方便。。。。。。”
“嗤,”
话音刚落,弈宁就见萧川笑了。
“腿短就腿短,找这许多借口。”萧川看着她,眼神带着戏谑。
说完,他一翻身上了马,弈宁还未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这是被嘲笑了?
就被他弯腰伸手一捞,弈宁只觉腰间一紧,身子就腾空了,接着天旋地转地一晃。她惊呼一声,再定睛,发现自己已经侧坐在了马背上,身后是萧川。
待弈宁坐稳,萧川等她适应了一会儿马的高度,一夹马腹,便纵马小跑了起来。
快五月的天了,白日里有些热,但这会儿到了晚上,山风还是凉的,弈宁不禁打了个哆嗦。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萧川一勒缰绳,停住了马。
“冷?”萧川问,眼睛落在她轻薄的夏衫上。
弈宁此刻正僵直着身子,两手死死地拽着萧川的衣襟。她第一次骑马,总有一种下一刻就要掉下去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冷还是怕。
听萧川这么问,只得硬着头皮,轻轻“嗯”了一声。
萧川放开缰绳,伸手在马鞍侧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布团,抖了抖,竟然是一件薄披风。
他替弈宁拢好披风,又细心地系好带子。刚策马跑出一小段,再次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弈宁疑惑抬头,发现他也正低头看自己。
弈宁不解,看着她疑惑的眼神,萧川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弈宁紧紧拽着自己衣襟的小手扒拉下来,轻轻拉到腰间。
“搂这里。你这样拽着,我脖子都伸不直,如何骑马?”语罢,单手握缰绳,左手搂着弈宁的腰,将她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她贴靠在自己胸前。
弈宁双手环住萧川的腰,紧贴着的这俱胸膛,温热宽厚。耳边沉有力的心跳传来,弈宁的脸有些热。
她觉得马似乎跑的比之前快了些,不然她的心怎会跳得如此快?
回到行宫,萧川自己先下了马,弈宁正在估量地面高度,犹豫着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崴了脚。萧川已掐住她两边腋下,一提一拉,竟然像抱孩子一样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她看着门前迎出来的侍婢小厮,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好歹也是堂堂王妃,下个马居然这般狼狈。
萧川还要回营议事,便对弈宁道:“吃点东西,早些睡。”
又转头吩咐一旁的嬷嬷道:“给王妃备些驱寒的浴汤泡一泡,睡前给她熬一碗安神汤。”
说完转身要走,却感觉手臂一紧,低头看,是弈宁拉住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