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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得龇牙咧嘴,艰难爬起来后搭在剑身上,重新御剑飞出去,过会儿又摔下来。
这次不是恐高,而是她灵力控制不稳,还不能顺利御剑,原主得剑后基本就没用过,他们之间没有磨合,这把剑脾气不怎么好,所以会趁她不注意将她丢下去。
先前摔下来的时候还在乾元剑宗内,这次就不知道是在哪个荒山野岭了。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山野间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
连乔拍拍“丛林”,“乖,现在带我出去。”
这把剑虽然认她做主,但却远不如三面狐听话,它身体一扭,在树林里来回穿梭。连乔一把抓住剑柄,将它归于鞘内。
祖宗哎,这里可不是招摇的地方,万一被什么山鬼猛兽发现了,她必然会死无全尸。
这里可不是什么能久待的地方。连乔续了一袋子灵石,咬着牙,重新站上剑,一路走一路摔,终于在半夜时,抵达云来城借酒楼。
南道正在顶楼喝酒,俯看一城的灯火。连翘花开得热闹,一簇又一簇,像一大片黄色的火把。
他一碗又一碗地往嘴里灌酒,像是喝不醉似的。
三面狐坐在它身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直望着天空,看是否有飞舟经过。
“别看了,她不一定会回来。”南道喃喃地,“她放鸽子多少次了。”
三面狐斜眼,又把眼珠子转回去。
有一艘飞舟经过,它探出脖子去看,可惜,连翘不在。
“其实,我希望她回来,也不希望她回来。”南道的目光也从飞舟上收回,“她不离开子午谷,一辈子平平静静地过着也挺好,她要是离开了,也许就不回来了。其实不回来也好,在子午谷被困一辈子,她也不喜欢。”
南道叹了一口气,“你明白吗?”
三面狐的脑袋转过来,又转过去。太复杂了,它听不懂。
“你当然不明白,你只是一只不聪明的灵兽,话也不会说,所以我才跟你说,来,干杯。”
三面狐将嘴张开,南道往里面灌了一瓶。
夜深了,连翘大概率是不来了。南道吐了一口气,收回目光,“走吧,我们回去。”
“轰!”
三面狐转过脑袋,南道揉了揉眼睛,“方才……你看到什么掉下去了吗?”
三面狐一直在看着飞舟的方向,它摇摇头,南道起身,“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等一下……”
一只黑手从楼底下伸出来,紧接着又伸出一只手,一个脑袋。
那脑袋咧嘴一笑,脸上全是污泥和灰土,衬得牙齿格外白,活像两排珍珠项链。
三面狐吓得往后一跳。
南道:“什么鬼东西?”
连乔连滚带爬翻过栏杆,咳出两口烟,“是我。”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抓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倒了两口,喝完后擦一下脸,又在三面狐雪白的背上蹭了一下。
三面狐一点也不嫌弃,任她在自己身上擦手,擦到干净为止。
南道不可置信,“你这是……掉泥坑里了?”
“掉了几次,不过很值得,现在我会御剑飞行了。”连乔摆摆手,“还有,明天我要换剑,这把剑我要折了它,丢剑炉重造。”
她换了个姿势,背部“咯”一声,“丛林”猛地一撞,连乔疼得“啊”了一声。
南道取出几颗药丸,倒出来放她手上,“这么辛苦就不用练了啊,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何必呢。”
连乔没回答,她往嘴里塞了两颗药,“默非呢,今日的课还没开始呢。”
“还学呢,你都伤成这样了。”
“没关系,吃了药就好了。”连乔道,“我去换身衣服,你跟默非说等我一下,我很快过去。”
南道望着她的背影,轻微叹了一口气。
千万里之外,微光透过河面,雾气层层,给百丈河蒙上一层面纱。
迟星垂坐在河边,篝火照在他脸上,水珠顺着光洁的下颌往下滴,滚落在炭火上,“嗞”一声。
衣服也湿了,他换了一套,原来的那一套架在火上,被火烤得冒热气。
他扶着石头坐下,忽然又“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手腕传来一阵刺痛,但很快又散去。
迟星垂吐了一口气,一张符纸在他指尖燃烧,像一只璀璨的蝴蝶,慢慢地化成灰烬。
虚空中传来吴息的声音,“公子。”
“连翘又发生了什么?”
“连谷主在练御剑飞行,摔了十一次了。”吴息道,“她的那把剑气焰嚣张,并不听话,每次都让她摔得很严重。”
“她不会御剑意?”
“不会。”
迟星垂方才过河,突然猛地下坠,整个人倒栽在河里,爬起来后又往后一翻,甚至喝了几口河里的水。
他呼了一口气,又问,“最近她可有异常,比如身体上,或者周边出现魔气?”
“没有,连翘姑娘单纯很有活力,没什么意外。”吴息回道,“公子,上次您让我查的,连翘姑娘前些日是否从高处跌落过,我查了,没有。今日是她唯一一次摔伤。”
“嗯。”迟星垂将火焰熄灭,“继续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