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道又咳嗽一声,连乔转过头,“你嗓子不舒服啊?”
南道:“……没有。”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不、不用了。”
连乔捏着白瓷盏,默不作声。
三面狐把头伸过来,连乔将茶杯放在它头上,示意它到一边去玩。
南道仍旧不死心,朝林方生使眼色,连乔将头伸过来,“你眼睛也不舒服啊?”
南道:“……啊。”
“进沙子了?让三面狐带你出去透透气。”
南道:“……不用,不用。”
“不用就坐在在这里听着。”
气氛一时间充满了怪异。
南道心中责怪林方生多事,他来的时候就嘱咐林叔说话小心些,连翘很容易拎不清。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老谷主最忌讳连翘谈她亲生父亲,连翘偏偏不信邪去问。
那一次老谷主大发雷霆,整个子午谷上空都充斥着阴郁的乌云。
之后连翘和老谷主大吵一架,自那以后,连翘性情大变,整个人的情绪忽起忽落,性格也越发执拗和偏激。
南道不知道那次谈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连翘亲生父亲是不能和老谷主提及的存在。
只要连翘谈到自己亲身父亲,就会和老谷主大吵,次数多了,老谷主就不再教育她,对她也不管不问,任由连翘发癫,让自己的路越走越歪。
这几年,连翘纵情声色,似乎放下了这个执念,不再询问亲生父亲的事,和老谷主的关系也有所缓和,子午谷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林方生看一眼南道,连乔给他续茶,“你不用看他,他们都听我的。”
林方生笑了,“小小姐,您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是吗?”
“是。”传闻中她做事荒唐不计后果,但是现在看来,也没那么无礼蛮横。
连乔耸耸肩。
果然么,南道一直在阻止她打听自己的秘辛,默非向来是不管不问。她身上肯定是背负什么。
从林方生的说法来看,她好像确实不是子午谷老谷主的亲生女儿。
连乔问,“我亲生父亲是谁,很厉害吗?”
林方生喝了茶,“很厉害吗?额……”
连乔:“哦。”听上去好像不是很出名。
“您父亲在借酒楼待过一段时间,哦对,那时候借酒楼还不叫借酒楼,那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小酒楼,您父亲时常来找大小姐喝酒,久而久之二人熟了,后来您父亲就住在这里了。”
连乔:“嗯?”
怎么听上去,连翘的亲生父亲好像是吃软饭的。
不好意思,这么说可能不太好。
连乔在心中默默说了句“抱歉”。
她吃了一块香瓜,“我父亲叫什么?”
林方生:“啊?”半晌又跟了一句“……啊。”
连乔:“你不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吧?”
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出现尴尬,“……大小姐称呼他为连郎。”
“那你们呢?”
“我们……我们平时称他为连道友。”
“嗯,那就是名字都不知道了。”
林叔讪讪,“是……大小姐身边经常会有人跟着,我们大多数不问名字,只知道称呼。”
连乔:啊?
得了。
确定了,原主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被她母亲包.养的小白脸。
林叔不好意思说,但是连乔从字里行间还是听出了这个意思。
所以是……连翘的现任父亲看不上小白脸,觉得是耻辱,不允许她提及此事。
并且连翘继承了她亲生父亲的骄奢淫逸,越长大越癫狂越行事荒诞。
是么……好像也说得过去。
连乔问:“那子午谷老谷主与我母亲关系好么?”
“玉谷主与大小姐青梅竹马,二人关系一直很好,大小姐生下你后,玉谷主一直来看你,也很喜欢您。”
他望向连翘,“您出落得与母亲一般大方美丽,想来玉谷主将您照顾得很好。”
很好么?
放任她做事荒唐,从不严加管教,甚至给她派了几个主动带她玩乐怂恿她纵情声色犬马的人,是真的好么?
有待考究。
连乔问:“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那时候大家不把妖修当人,你……知道的,这些年稍微好些。那时候我们的日子不好过,生意更是难做。不过大小姐人很聪明,做事周到,做生意也很有一套,借酒楼也是那个时候做起来的。”
“你说借酒楼那时候不叫借酒楼,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头吗?”
林方生迟疑了一下,“大小姐说……连郎没钱,时常来酒楼借酒,所以酒楼便叫借酒楼。”
连乔默默喝了一口酒。
南道斜眉偷偷睨了她一眼。
连乔过去的事大概都了解了一遍,“林叔,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不挂在子午谷是么?”
“是的,大小姐留下的东西都是挂在您名下的,和子午谷无关。”
连乔点头,“好的